“你和曾總是怎麼認識的?”
“難道你還不明白嗎?”
“明白什麼?”
“那個讓我愛、讓我恨、讓我茫然無措、讓我心痛得想自殺的人就是他。就是他曾經拋棄了我,就是他為了一個已經死去了的女人對我視而不見。”
“啊?”我好像被潑了一盆冰水,一下子蘇醒,並且還有些陰森森的恐懼,我輕輕地問尹屾,“死去的女人是誰?”尹屾沒有回答,臉朝著枕頭,不停地哭泣……我想伸手去安慰,但手最終還是停留在了黑暗的空氣中。
“你說你叫什麼?竹林是吧?”尹屾用沙啞的聲音問我。
“嗯。”我剛一應她,她便整個身體撲在了我的胸前。我可以感覺到她的呼吸,就在我的耳畔;我可以感覺到她的乳房,就在我的胸口;我可以感覺到她的身體,就在我的身上……
“悠閑……”她喃喃地叫著。
“尹屾,我不是曾總,你快別這樣。”我雙手握著她的那兩個肩膀,示意她趕快離開。
“悠閑……”她如同一個餓極了的嬰孩,在拚命地尋找母親的奶頭。她開始吻我,我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切弄得束手無策。
“別這樣,尹屾……”她是昏頭了,所以才這樣的嗎?她完全不理會我,自顧自地吻我的脖子,還伸手去解我的衣扣。
這樣主動的女人這世上或許還有很多,隻是我從未遇到過,明顯很不習慣。不過我是一個正常的男子,所以我很難受,咬著牙很痛苦。敢問世間美女投懷送抱,還能鎮定不亂的男子有幾人?這個問題,是一個作家問一個畫家的。那畫家說——100個男人裏,有10個是坐懷不亂的,而這10個裏,有8個是身體有問題的。
我不想憋著氣,痛苦地掙紮。在那一瞬間裏,我內心產生一種強大的征服感。這種征服感不允許一個女人躺在我的身上,翻身將她按在床上。尹屾自然且熟練地蠕動身軀,以便擁有一個舒服的做愛姿勢。她非常清楚男人在咽口水時的下一個動作是什麼,但她不逃避,反而充滿了期待,期待一個男人,一個並不熟悉的男人,一個甚至還有些陌生的男人。
扯她內衣肩帶時,我的手有些抖。我不知道為何會抖,而且會抖得這麼厲害。可能這是我人生第一次去碰觸女性的身體,所以有些緊張,有些期待。可能這不是我真心想要的女人,所以有些矛盾,有些害怕。精神、思想、理智……已被身體內燃燒的火苗蒸發,我覺得自己即將變成一隻野獸,不過在變成野獸前的一秒鍾,突如其來的一股力量讓我騰空而起,然後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疼痛隨之蔓延全身。
“曹竹林,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嗎?”
聽得出來,這是曾總的聲音,腦袋在那一下子裏亂得要命,加上房間裏亮起的燈光非常刺眼,我便裝死般地躺在那呆滯了一會,然後坐起身對上曾總冒著寒氣的雙眼。“曾……曾總,我……我……”
此時的尹屾把被子抱在胸前,然後撐著腦袋,看著曾總很輕很慢地說道,“是誰讓你進來的?”
“你知道你都在做什麼嗎?”
“做愛啊……隻可惜被你打擾了。”
“這還是你嗎?你現在怎麼會變成這樣!”
“我原本就這樣!以前是我偽裝得太好了!我就是一個放蕩下賤的女人,你滿意了嗎?”
“尹屾!”
“別忘了,是你讓我去和別人談戀愛的。”
“我希望你去好好地戀愛,好好地生活,不要把心思全部放在我的身上,因為我……”
“因為你不喜歡我,因為你喜歡那個背棄你的人,那個死女人是吧?”
“人已死,你這又何必。我和她的事情、我和茫祿的事情、她和茫祿的事情、我們三個人之間的事情,你都不會明白的,我也不想再去提起。人走茶涼……最終他倆還是在一起了。”
“得了,他倆現在比翼雙飛了,所以你孤獨了、寂寞了,所以你才破天荒地來關心我了,是吧?”
“我一直都是關心你的,是你自己太極端了!”
“說來說去,竟全是我的錯。”
“為何你每次都是這樣?我讓你真心地去和人談戀愛,可沒讓你隨便去和人做愛。”
“處不處女有什麼呢……你不是都不在乎的嘛……”尹屾說這話時,聲音很輕,似乎是在說給自己聽。她用指關節擦了一下眼淚,然後埋下身子,躲進被窩,順便跟我說了句,“竹林,你回家吧!”
曾總站在那,看著尹屾蜷縮在被窩裏的身體,一動不動。我不敢說話,拿起我掉在地上的衣服,準備離開……最後關門的門縫間傳來尹屾柔弱的聲音,她說——髒……髒……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