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的確是我的家……”莫西說話的聲音無力了許多。似乎是為了證明我所說的是錯誤的，他走出了那片陰影，麵對麵和我坐在一起。
之後的一段時間內，我饒有興趣地觀察著莫西臉上的表情變化。莫西時而咬牙切齒，時而愁眉不展，時而裝作毫不在乎，但眼神中卻又流露出恐怖。而我絲毫不用擔心什麼，即使死了，還能重新來過。關鍵的時候還能下線，到另一個世界裏去躲避，當然前提條件是我必須沒被人攻擊。
莫西沉浸在自己的癔想中不可自拔，我卻無聊地沒事好幹。對了，這十幾個小時裏，我還沒跟塵宇通過話呢。我摸出傳音石，呼叫了塵宇。
“喂，你小子在哪呢？”聽到塵宇那熟悉的聲音，不自覺地有一股親切感。
“嗬嗬，我這裏遇上很有趣的事情。”
“什麼事？”
望了莫西一眼，他正看著我。不過他聽不見我跟塵宇之間的對話，NPC會自動忽略某些玩家行為，比如說他看見我在說話，卻隻當作沒看見。不，應該說，他真的沒看見。
我將我這十幾小時的經曆大致跟塵宇說了一遍，隻省略掉了有關零的那一段。
“信仰大地之神？你小子的品味還真怪。算你運氣好，那麼快就就職了，我現在還在排隊呢！那些寶石很值錢嗎？能不能想辦法搞兩塊來。”
“對了，你現在有空嗎？”
“空，太空了！在我前麵還有幾百人等著那該死的就職考試。”
“那你現在離開一下，幫我去打聽一件事。”
“什麼？”
“城裏某個叫瑪斯的商人，你去幫我打探一下他的情況。”
“為什麼？”
“好奇罷了，他似乎就是那批寶石的保護者。”
“明白了，反正你有好事是不會想到我的。”
“謝了，查到什麼跟我聯係。”
我剛把傳音石放好，莫西就突然開口說話，把我嚇了一跳。
“你看上去倒很鎮靜嘛。”
“對於我來說，這事沒什麼好擔心的。”
剛說完，莫西用奇怪的眼神盯著我看，像在尋找什麼，應該是想了解我有沒有在撒謊。
“為什麼你能如此鎮靜？這不太像你一貫的表現。”
我是人，他是NPC，可惜這道理他不懂。
“擔心也沒用，不是嗎？”隨便找個借口搪塞他吧。
“我討厭你這種局外人似的口氣。不過，你如此鎮定也是件好事。”莫西在房間裏翻了一番，找出一個鍋子來。
“怎麼？準備吃飯了嗎？”一想到吃飯，馬上就覺得肚子餓了。奇怪，幾小時前才剛剛吃過啊。
“吃飯？還早得很呢！”嘴上這麼說，莫西還是從口袋裏摸出一個幹麵包，扔了過來。不管這麵包到底能不能吃，三兩口就吞下肚了，完全不去理會這麵包是什麼滋味。
莫西走出房間，過了一會兒，端著鍋子回來了。鍋子裏麵似乎裝著什麼液體，靠近一看，原來是水。他又從外麵拿來一個爐子，裝煤點火，開始燒水。
遊戲中的季節跟現實中的一樣，是夏天。因此天氣即使到了晚上還是十分悶熱，尤其是在這個窗戶都沒有的房間裏。剛才我還覺得沒什麼，這火一點上馬上就覺得熱得不行了。
“在這麼不透氣的房間裏生火，你想熏死自己嗎！”不知道莫西是不是有這樣的常識，這樣一種環境下，很容易就會一氧化碳中毒。
“別吵，小子。這裏不會發生你想象中的那種事情。”這樣一個空言保證並不能安慰我，但我還是選擇了沉默。畢竟莫西是這裏的主人，他對各種情況的經驗應該比我豐富許多，應該吧。
沒過多久，水開了。莫西掏出一塊雞蛋大小的圓石頭，扔了進去。“這是皂石，你應該聽說過，是那種碰到水就會滑溜無比的石頭。”點點頭，即使原來不知道，聽他這麼一說也知道了。“很好，把它拿出來。”
無言地盯著莫西看。
“怎麼？要我示範一遍嗎？”昏暗的火光之中，根本沒看清莫西的動作。隻知道他的手動了一下，皂石就到了他的手上。沸騰的水，看不出有沒有濺起水花。如果不是水中的石頭不見了，肯定會懷疑莫西有兩塊石頭。
“這是盜賊的基礎課程吧。”任何一個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為什麼叫我來練這個？”
“這不光是盜賊的課程，而且還能訓練你的敏捷和靈巧。即便你將來要成為一個暗殺者，這兩項素質也是你需要的。”莫西將皂石扔回鍋裏。
“這話很有道理，但為什麼是現在？你現在居然還有閑情逸致來訓練我？”
“畢竟，現在你是我唯一的幫手了。你的能力強一分，我的活下去的機會就多一點。”他倒不怕我變強了，然後出賣他。自然，這樣的事我是不會幹的。
也許不會吧。
“明白了。”反正在這鬥室之中，又沒什麼事情好做。
“記住，隻能用兩根手指。”莫西用食指跟中指，做了一個夾東西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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