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了解薛娜,也知必定是李爍霖踩到了她的雷區才讓她臨時反悔逃婚,哦,不,是“離婚”。
既然好友下了決心,她隻好陪著了。
大不了便是丟了飯碗。
若真丟了飯碗,就賴上這妞兒了。
心萍拍拍手站起來,道:“那……你想怎麼開始?”
薛娜陰測測地笑了。
心萍忽然覺得背脊一陣發涼……
豪華的大廳裏水晶燈熠熠生輝,美酒香衣耳鬢廝磨,好像連空氣都是甜蜜的。
似乎所有人都被感染了,禁不住內心柔軟起來。
幸福不再是書上的童話、冷冰冰的模型,而是真正可以觸手可及的。
新郎和牧師已經在台上準備好,司儀在一邊朗聲道:“有請新娘!”
奏起結婚進行曲動人的旋律,大門緩緩而開,所有人都如新郎般屏住呼吸,等待著幸福的公主出現。
白色的光芒隨著大門的打開湧入,依稀中,有身穿長裙的纖細身影從門口一步一步走了進來。
那高跟鞋敲打在地麵的聲音,一步一步都和著音樂的節奏,一切都是那般的美好。
但是新郎的臉色卻隨著那人影的靠近慢慢變得十分難看。
人影踱步到他跟前,笑意盈盈地伸出纖纖玉手遞過一張紙巾。
新郎愣愣地接過去,攤開一看,頓時麵如死灰。
還沒等新郎發作,一側的伴郎急了。
眾賓客一頭霧水地看著婚禮前還周身散發儒雅氣質的伴郎氣急敗壞地拉住來人的手腕,好看的濃眉皺在一起,也顧不得什麼好看不好看了,低聲喝道:“你們胡鬧什麼?!”
心萍聳聳肩,露出小白兔一般無辜的表情。
“別鬧了,快叫薛娜出來!”伴郎嚴瑾軒心裏有幾分害怕了,總覺得今天這事必定要糟糕了,語調中夾雜了幾分祈求的意味,“心萍,今天可不要開這樣的玩笑啊!”
心萍笑笑地拍拍他的手,轉身對李爍霖道:“那個,娜娜說,她不幹了讓我頂上,不知道新郎官你願不……”
“不許!”她話沒說完已經被瑾軒大聲喝斷。“開什麼玩笑?!”
哦哦,要不要反應這麼激烈啊?
心萍下意識地縮縮腦袋,空著一隻手捏了捏耳朵。
她就知道,薛娜這一招刺激得哪是他們家李總啊,分明是考驗嚴瑾軒的耐心的嘛!
“O了O了,”心萍拉過謹軒,在他耳朵輕聲道,“大家都看著呢!”說完,眼光撇一撇台下已經開始發揮想象力和八卦本色的賓客們。
瑾軒看了看台下,又看了看一側中邪發呆進行時的新郎,哦,不,應該說是前新郎,不禁心裏一聲哀嚎。
上輩子做了什麼孽,他們兄弟倆這輩子竟栽在這麼兩個混世魔王手裏。
若說花心大少李爍霖遭點罪受點苦也就算了,憑什麼他嚴瑾軒也得受牽連啊!
他收回之前的想法,現在他輕呼一口氣——幸虧這不是他的婚禮啊!
正要開口細問,一旁石化的前新郎終於開口了。
隻聽李爍霖氣若遊絲,弱弱地開口:“她……走了?”
心萍真的很想說,幹嘛說得這麼含蓄?“走”?早就跑得不見人影了好不好?但看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潦倒樣子,實在不忍心再落井下石了,隻好不做聲地點了點頭。
他又不說話了。
台下已經開始騷動,搞不清狀況的牧師莫名其妙地看著跟伴郎在一邊“卿卿我我”的“新娘”(伴娘裝跟新娘裝差不多,都是白紗裙嘛,難怪牧師會會意錯),又看了看在一邊表演石化的新郎,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新郎要換人?”
台上幾人紛紛回頭看他,臉上表情各異。
司儀:什麼?!換人?!怎麼沒人通知我?!!!
李爍霖:……
嚴瑾軒:(看了看身側的心萍)這個主意不錯!
周心萍:(被嚴瑾軒看得心裏發毛)呸,別想拉我下水!
牧師的一句話引起了台下看客們的騷動,大家都覺得這麼幹看著似乎沒什麼意思了,於是各路親朋好友紛紛爭先恐後地上台去詢問狀況表示高度的關心,還有一些看熱鬧的也擠了上去,臉上的表情似乎是焦慮中透著一份興奮……
就在李氏家長們上台詢問詳情時,心萍趁著兵荒馬亂急忙逃了出去。留下李爍霖和嚴瑾軒被三姑六婆七大爺包圍在台上問東問西,不知所措。
謹軒和爍霖一看心萍逃了,欲抽身去追。
跑了方丈,總得抓著那個和尚吧,不然“方丈”去了哪裏就真的無人知曉了。
怎奈大夥兒的力量是無窮的,緊緊地拽著兩人的衣袖,讓他們無從逃離。他們隻能眼巴巴地看著心萍從小門溜掉……
翌日,某事晨報的頭版頭條赫然印著:“李氏集團太子娶親:豪華婚禮變鬧劇,新娘神秘消失”。下麵還配了一副新郎和伴郎被眾親友包圍追問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