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了,心萍看到那婦人臉上帶著溫暖的笑意,秀氣的五官竟有些眼熟。略略思索一下,恍然大悟。
徑直走到她身邊,大方得體地微微欠身,道:“嚴伯母好!”
王思霞沒想到竟被心萍認了出來,有些怔愣,繼而繼續保持著臉上的笑,“你認得我。”
心萍點點頭,“初中時有一次伯母來學校找瑾軒,還是我幫您傳的話。”
王思霞笑了,似乎倒是有這麼一回事兒。
那時,嚴父嚴母都忙於工作無暇照顧瑾軒,所以瑾軒小小年齡就已經學會很好地照顧自己,甚至照顧爸媽。有時候王思霞忙於工作直到下班回家才發現自己忘記帶鑰匙了,一般都是去嚴父那裏取。那次卻是意外,嚴父正在進行一場重要的手術,看樣子沒有四五個小時是不會結束的。無奈之下,王思霞隻好去學校找兒子要鑰匙。
那時也是心急取回鑰匙回家洗澡再趕回去工作,倒真的沒有在意是誰幫她傳的話找正在課外活動的兒子的。
如今細想來,好像當真是眼前這個微微笑著的女孩。
忍不住打量起心萍來。
若說論相貌,這周心萍還當真不是個美人。普通的五官,看不出一絲讓人驚豔之處。但唯有那雙明亮的雙眸,好似一潭深水,寧靜而優雅,讓人難以忘懷。
王思霞覺得,也許自己的兒子就是沉溺在這靜水裏不可自拔的吧。
“原來是你啊。”
心萍笑笑,看了看不遠處,“伯母,要不要叫瑾軒過來陪陪您?”
“你陪我不是一樣麼?”王思霞笑說,“我隻是想來看看我兒子認定的女生是個什麼樣子。”
聞言心萍索性微微攤開雙手,道:“不知道伯母還滿意您看到的麼?”說完還調皮地眨眨眼。
王思霞開懷笑出聲來,這周心萍原來也沒有看上去那般文靜靦腆啊,說話起來卻也是幽默可愛。配著她那書呆氣十足的兒子,竟也算得上是珠聯璧合。
瑾軒欲轉身尋心萍,竟不知何時讓這丫頭逃離了自己身邊。目光穿過人群急急尋覓著,不僅尋到了佳人的身影,還看到了母親大人的風姿。
心裏有些緊張,忙不迭地趕過去,身子微微擋在了心萍前麵,對著王思霞喚:“媽!”
王思霞抬眼看著兒子緊張的樣子,不禁覺得有些好笑,“兒子,你緊張什麼?我們不過是話家常而已。”
瑾軒回頭看心萍,她也是氣定神閑地樣子,還衝著他挑挑眉。
心裏總算是鬆了口氣。
瑾軒拉起心萍的手,對著王思霞道:“媽,這就是你未來兒媳。”
一個陳述句,由這個呆子口中說出,平淡無奇卻更顯得無比篤定。
心萍微微紅了臉,偷偷捏了捏他的手。
他好像沒有知覺一般,依然傻傻地衝著她笑。
她暗自翻了個白眼,心裏哀嚎,原以為撿了個寶,誰成想竟真是個呆子!
王思霞看著他倆的小動作不禁笑了笑,問道:“你倒是大膽啊,也不跟我們兩個老的說一聲。若不是你……”
話沒說完,一個身穿紫色露肩長裙的女孩子悄然過來,挽住王思霞的手臂,甜甜地喚道:“伯母,好久不見,萱兒好像您哦!”
那種粉紫色是專屬鄰家妹妹、甜美少女的顏色,而心萍早已經過了穿那種顏色衣服的年齡。她看著那個無限嬌媚的小女孩,心裏忽然覺得可笑。
她是來跟她示威的嗎?
有趣,有趣。
低頭輕笑不語,調皮地撓了撓瑾軒的手心。
他莫名地低頭看她,她撇撇嘴,笑而不語。
王思霞低頭寵溺地摸摸趴在她肩頭的趙如萱,笑道:“就你個小妮子嘴巴甜!”
趙如萱甜甜笑著,當真有鄰家女孩的天真爛漫。
仿若純潔的梨花,不染一絲塵埃。
心萍看看趙如萱,稍稍用力捏了捏嚴瑾軒的手心。
謹軒微微吃痛,低頭看她,卻看到她滿眼的戲謔。
這位小美女跟你母親大人很熟哦!
哪有啊,我覺得還是你跟咱媽熟!
呸,哪個跟你“咱”啊?
你啊,不管怎樣,我今生隻要你一人。
謹軒望著她,無言地許諾著。握著她的手又加大幾分力氣,好像無論什麼都不能讓他放開似的。
那一瞬間,心萍忽然感動了。
她周心萍何德何能,他的這般深情讓她如何回應?
趙如萱雖然趴在嚴母的肩頭撒嬌,餘光卻須臾不曾離開過謹軒二人。
但見兩人含情脈脈竟毫不諱忌地在一邊“眉目傳情”,不由得心懷妒忌。
她小嘴微微嘟著,對著王思霞道:“伯母你看,瑾軒哥哥都不理人家!”
王思霞又不是瞎子,自然看到兒子與心萍之間的“交流”。她本是不放心兒子,怕自己的呆兒子被人騙了。
如今見到了周心萍,倒是放心了不少。
那趙如萱對自己兒子的心意,恐怕隻有自己的呆兒子不曉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