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使吳國4(2 / 3)

駐足聽了許久,並無多少新意,不覺之間,已然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酒肆外沒有帶雨具的人們一陣小跑,帶了雨具的人們也是形色匆匆,未久,喧囂的大街之上頓時安靜了下來,唯有見齊酒肆裏任然如火如荼的辯論之聲,以及雨水滴落盛水的陶碗而發出錯落有致回蕩嫋嫋,以致不絕於耳的聲音。一靜一動,一聲一響,亂世中的人們所求的是什麼,誰都明白,但是誰又都不明白。

次日一早,我們一行都起了大早,跟隨衛國文昭君緩緩前往濮陽宮。濮陽宮一如既往的寧靜肅穆,迎來送往見慣了許許多多的風風雨雨。步入濮陽宮,朝正殿緩緩走去,遠遠地已經聽見正殿裏樂聲,此時不遠處還有一行人也正在緩步朝正殿前去,斜眼望去,這行人竟是齊國的使者。韓不信也看見了這行人,麵上不顯,依然淡定如水,波瀾不驚。看著這行人,我心中也釋然,衛國親向齊國由來已久,這些年來,不管形勢如何,衛國都堅定地站在齊國這邊,支持著範氏、中行氏的叛亂,可是局勢比實際強,晉強齊弱,況且齊國景公薨逝之後,諸卿相爭,等待局勢稍微穩定,吳國又異軍突起,大破齊國,現在齊國自身難保,衛國何去何從可想而知。

大殿裏,衛君出公端坐其上,左側陳列著周成王賜給衛國始封君康叔的鍾樂,諸大夫按次位列兩側,右側則是樂工演奏鍾樂。

進入大殿之後,鍾樂停奏,齊國使者在東麵,我們則在西麵,向衛君行禮後,衛出公率先說道:“齊侯安好。”齊國正使監止答道:“君上安好,君上代問衛君安好。”衛出公答道:“寡人安好,代謝齊侯,願衛齊世代友好。”接著衛出公又說道:“晉侯安好。”韓不信看了一眼衛出公,並未回答,而是言辭激勵地問道:“昔日我晉室不幸,叛臣範氏、中行氏為亂,我君上身陷危難,衛與我晉兄弟之邦,不念同宗之情,不守會盟之約,而敢助逆犯我邦國,幸天幸我邦,君上與諸大夫齊心,終滅叛賊,現衛君問我君上安,是為何意!”衛出公聞言說道:“昔日晉國內亂,諸大夫相攻,範氏、中行氏地臨衛國,更兼邯鄲大夫趙稷等皆言諸大夫為亂,囚禁晉侯,假借君命,故我衛商之於諸國之君,得齊侯、鄭伯等讚同,共同平亂,解救晉侯,以守盟約,全兄弟之邦情誼,不想為範氏、中行氏諸逆所欺,以致兵戎相見,人言不知者不罪,諸君之意乃是剿滅叛賊,望晉侯及諸大夫諒解。”接著衛出公又對齊使監止說道:“齊使應知此事,何不言與晉使。"

齊使監止聞言說道:“誠如衛君所言,諸國出兵,隻不過是想解救晉國之亂,不想為叛賊所利用,以致如此。況晉侯貴為諸侯之伯,理應寬大諸國,前些日子,晉國好大的派頭,我齊國、以至於衛君、鄭君都已經領教了晉國的雷霆之怒,晉使深究不放,至衛君問安於不顧,以致出言相犯,究屬何意?”

韓不信也不想將剛剛投向晉國的衛國逼的下不來台麵,於是乃恭敬地行禮說道:“竟然事情已經明了,陪臣定然稟明我國君上,冰釋前嫌,使晉衛和好如初。”恭敬之態與之前判若兩人。

接著衛出公再次問道:“晉侯安好。”韓不信答道:“君上安好,君上代問衛君安好。”衛出公答道:“寡人安好,代謝晉侯,願衛晉世代友好。”

衛國懼怕晉國,晉國也不想過分刺激衛國,教訓衛國之後,韓不信見好就收,此次會見很快就結束了。當韓不信與我行禮轉身離開大殿時候,衛出公竟然親自下殿相送,齊國使者見狀,眼中的狠戾一閃而逝,齊國的霸業完了,先君桓公的時代還會回來嗎?衛國大夫也覺得君上這樣做有失衛國顏麵,但是懼於晉國的強大都是敢怒而不敢言。韓不信見狀不敢托大,趕緊還禮,我也趕緊還禮,然後恭敬地退出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