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涼。
朦朧的細雨毫無目的的飛落在這深秋的大地上,無力的敲打著一切可以敲打的東西。遙望天空繁星點點,星光邁著輕盈的步伐飛過了那漫天晶瑩的淚來到人間,揮灑著自己的那份明亮。照亮了這片寂寞的大地。空氣是濕潤的,嫩黃的樹葉漫無目的在斜風細雨中漫舞著,輕盈而美麗。
在碧霞山山腳下的小路上突然有一雙銳利的眼睛出現在著繁星下的雨夜裏,星光很亮,但他的眼睛更亮,像一把銳利的尖刀,仿佛被他看一眼就會有一種窒息的感覺。一息之間這雙眼睛離山腳又近了五六尺,已隱約可以看到他的麵容和一個消瘦的身影。
風更大了,席卷著大地上的樹葉夾雜著雨猛的推向了山腳下,星光下已有一個七尺來高消瘦的身影在這風雨中停了下來,像一杆筆直的長槍挺立在這大地上。
一個少年,一個十八九的少年,一張堅毅俊秀的麵龐和一雙銳利如刀的眼睛,一身早已被雨水浸透了的青衫在風雨中飄搖,蒼白的手中緊緊握著一把漆黑的長刀。望著山上模糊的燈火嘴角微翹,他竟然在笑,像一個孩子般在笑,笑的是那樣的天真、歡快,口中喃喃道:“我回來了”身子便撲地倒下,但在他倒下的那一刹那間,臉上仍然有著那如同春天般溫暖的笑容,眉宇間透漏著一絲釋然,蒼白的手依舊緊緊的握著那把漆黑的長刀!
他太累了,七日七夜,日行千裏,就算江湖上輕功數一數二的落雪無痕雪無痕、風中沙粒沙通天恐怕與其也難較高下。
“阿飛,你脖子上掛的那塊玉真好看,你從哪裏弄來的啊?”一嬌小秀氣身著黃衫的小姑娘,指著在青峰崖巨石上坐著的身著淡藍色色粗布衣衫的小男孩道。
男孩低頭看了看脖子上的玉調皮的笑了笑,拍了拍身邊的石頭道:“來,你坐這兒,我給你好好講講,我給你說我這玉的來頭可大了”他經常聽山上看門的老丁說誰誰要上山來拜山挑戰,此人來頭可大了,於是順嘴也就說出來了。
女孩嗤的笑了一聲道:“你又學人家老丁說話,真不要臉。”女孩說到老丁時已經爬上了那碑巨石,罵完不要臉後卻已經和自己所罵的不要臉之人並肩坐到了一起。
“說啊”女孩轉過頭來盯著阿飛道。
阿飛也轉過頭與女孩對視著笑道:“我爺爺說這是我媳婦,等我長大後這玉就會變成一個漂亮的美人兒嫁給我。”
“你胡說”女孩急道:“這玉怎麼能變成一個人呢!”似乎覺得仍是不妥又急忙補充道:“就是能變,我也不許你娶!”
阿飛眼睛一轉故作愁苦模樣道:“你不讓我娶它,那我以後怎麼辦啊。總不能跟阿丁一樣做光棍吧。”
女孩皺了皺眉頭蹙小鼻子呆了呆正欲說話卻被一旁恍然大悟的阿飛興奮的搶道:“你不要我娶它是因為你想嫁給我是吧!”。
“你……你……”女孩緋紅霎臉急的竟說不出話來,猛的一轉頭,把目光移向了遠處的隱隱殘霞上一撅嘴生氣的道:“你要是再胡說我...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哎……”阿飛似是沒聽到幽幽的道:“該吃飯了,要不爺爺又要著急了,媳婦咱們趕緊下山吧。”
“你還說”女孩抬起小手欲要擰他,卻擰了個空。一轉臉隻見阿飛早已跳下巨石,雙手捧著脖子上掛著的玉邊走邊對著那玉喃喃著:“媳婦啊,你說爺爺今天打了幾隻兔子......”女孩愣了一下,繼而怒氣衝衝的對著下山的身影道:“葉霜飛,你個大壞蛋,葉霜飛你個大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