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殷雪柔預備向門外的人求救時,尚恒伸出食指放在嘴邊,示意她不要出聲。
“雪柔,不要——”
殷雪柔沒有開口,隻是,看著尚恒的樣子,心疼不已。
“你何苦呢?”殷雪柔問他,“以你的身份,要誰不可以,幹嘛這樣對我?”
幹嘛這樣,讓她心疼?
“你和她們不一樣。”尚恒牽起嘴角,朝著殷雪柔微微一笑,“你是唯一一個,先喜歡我,後知道我的身份的人。”
先知道還是後知道他的身份,有那麼重要嗎?殷雪柔不明白。
可是她卻明白,尚恒在自己屢次拒絕他後,此刻還能對自己溫柔相待,是多麼難能可貴。
“咳咳——”尚恒忽然捂著胸口,咳嗽起來。
殷雪柔慌忙攬住他的肩,一邊輕拍著他的背部,一邊說:“別急,慢慢來,慢慢呼吸。”
尚恒努力調整著呼吸節奏,終於不再咳嗽。
他靠在殷雪柔肩頭,輕聲說:“你既然這麼擔心我,何苦不給我們一個機會?我答應你,永遠不逼你。往後,你若還是想走,隨時離開。”
“真的?”說實話,殷雪柔有些動心了。
才剛與尚恒互訴衷腸,表明心跡,她也不想就這麼因為他的身份放棄這份感情。
何況,白澤是他喜歡的人,尚恒亦是。
見殷雪柔的態度有所鬆動,尚恒乘勝追擊,“真的。我保證,不用我的身份壓你。雪柔,我想要你,想要的是一個活生生的你,卻不是一個隻會聽皇帝話的傀儡。”
緩慢地點了一下頭後,殷雪柔握住了尚恒的手。
她也願意給彼此一個機會。
隻是……
她看向了尚恒大拇指上的那個扳指。
那個象征著地位與權勢的扳指。
尚恒的身份注定了他們之間的愛情和普通人的愛情不會一樣。
他們之間有太多的阻礙。
可是,她不想要在阻礙還沒有真正出現的時候,自己先嚇退自己。
她也想順其自然。
也許,在阻礙出現之前,他們已經不喜歡對方了,那便不再有煩惱。
而如果他們之間的喜歡能夠延續到阻礙出現之時,那些阻礙大概也不敵他們之間的情感吧?
“雪柔,”尚恒抬手,為殷雪柔挽起一綹頭發,“請你相信我。”
其實想清楚兩個人的關係後,殷雪柔倒是談不上相不相信。
她想的是,要珍惜當下。
至於未來的一切,等未來到來時再說吧。
“地上涼,你快些起來吧。”殷雪柔扶著尚恒,她想要讓他從地上站起來。
尚恒擺擺手,“你讓風揚進來吧。”
“不——”殷雪柔拒絕,她剛才想叫人幫忙不假,但是現在,她不想有人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
“你等著。”殷雪柔鬆開扶著尚恒的手,自己起身跑到一邊,拖來了一把厚重的太師椅。
“我扶你坐到椅子上好不好?”她再次攬上尚恒的肩。
身旁有了可以借力的事物,尚恒把手搭在上麵,又在殷雪柔的攙扶下,一鼓作氣,坐到了太師椅上。
他左腿幾乎是沒有力氣的,整個過程中,左腿幾乎沒有發揮任何作用。
殷雪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仔細地觀察著尚恒。既然已經下定決心,她就要更加認真地了解他,了解關於他的一切。
在太師椅上坐定後,尚恒抬眼,看向殷雪柔。
他再次向殷雪柔伸出了手,仿佛不確定一般,用眼神再次詢問。
殷雪柔握住了他的手,認真地說,“我剛才的話沒有變。我想要是,始終是‘一生一世一雙人’。隻是,我更注重當下。一旦哪一天,你或者我的心意變了,那我們之間也就結束了。”
“好。”
“我不想當你哪個妃子,哪個躲在深宮裏期盼你的到來的可憐宮人。”
“好。”
“我可以不要所謂的身份,我要的隻是你的情意。”
“好。”
“一旦我感受不到你對我的情意,我會隨時離開。”
“好。”
“我說什麼,你都說‘好’嗎?”
“嗯?”
看著一臉魔怔樣的尚恒,殷雪柔忽然笑了起來。
她喜歡的,不就是這個認真對待自己的人嗎?
他的身份既然不能阻止自己對他的喜歡,那便放肆大膽愛吧。
“皇上,尚恒,我該如何喚你?”殷雪柔問道。
“人人都喚我做‘皇上’,我不想你也這樣叫我。而直呼我的名字,我也覺得怪怪的。雪柔,我聽聞,民間男女之間,會互相稱呼比較親昵的名字。”
“比如——恒郎?”殷雪柔隨口說了一個稱呼。
“哎!”尚恒應了一聲,“我喜歡這個稱呼!你多叫我幾聲好不好?”
“恒郎恒郎恒郎!”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