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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客覺得自己是時候買個宇宙人發明的電子產品,下載兩本輕功秘籍來看了。可他窮得響叮當,收養他的老村長也實在拿不出那麼多錢,於是隻能把主意打到了他爹生前那鑲著珠玉的古董酒壺上。

刀客來到村西的一棵歪脖子柳樹下,頗為費勁地刨著土,不一會兒便把那金貴的酒壺刨了出來,想了想,又接著刨。他爹臨死前留給他的東西隻有兩樣,一是酒壺,二就是刀。

先前他把刀也一並埋進去的原因,就是覺得自己年紀尚小,背不起這沉重的武器,而如今時機已到。

他爹這一生除了小貴妃,最愛的便是這把刀。他時常睜著一雙醉意朦朧的眼睛對刀客說,男人嘛就應該用刀,提刀走江湖的俠客才是真血性;沒事兒拿把細銀劍比劃的,都是喜歡裝逼的貴公子。

可在刀客看來,他爹一個飛簷走壁的賊不使力道正好的鏢,反而背把沉重的大刀四處彰顯血性,這才是真正的裝逼。他刨著刨著,忽然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直到把歪脖子柳樹方圓十尺的土刨了個幹淨,才暗道一聲壞了——

他爹的刀不知被哪個孫子刨走了。

憤怒的刀客決定有朝一日碰到這個孫子,定要讓他吃不了兜著走,然後把他爹的酒壺賣給跑貨商人,加上攢下來的一點錢換了個平板電腦。

如此這般,總算和時代接軌了。

就當刀客還沒有度過正太時期,成為真正獨當一麵的小俠時,他在村裏的生活忽然有了些微妙的不和諧。首先是這個村子給他的違和感越來越多。那些統治著中州大陸的宇宙人轉移了經濟重心,這個貧窮落後的地方也落入改革範圍,他經常看到各種各樣的獸頭人在村中走動,嚴重的審美潔癖和強迫症使他完全不想看到自己麵前出現這些畫風詭異的東西,加上小夥伴們背叛的打擊,使得他決定提前告別老村長,獨自去闖蕩早已不複存在的江湖。

其實小夥伴們背叛刀客的原因很簡單,那就是男女有別。刀客小的時候整個人像團包子,還看不出什麼,長大之後眉眼的騷氣便顯露出來了。當年能讓綠帽皇帝棄後宮三千紅顏不顧、迷得刀客他爹晚節不保的小貴妃究竟有多美,早就成為了村裏的傳說,身為她兒子的刀客自然不會差到哪兒去;漂亮這個詞用在男人身上絕非褒義,尤其是刀客這種前世也算是條漢子的人物,時常坐在蘆花蕩旁憂傷,望著水裏姑娘似的小白臉歎氣。

他很慶幸他爹沒有對長得幾乎和小貴妃一模一樣的自己做出什麼天理不容的事來,而小夥伴們也個個直得不能再直,完全對長相騷氣的刀客沒有任何想法,隻是覺得他的丫頭臉看著別扭,不願意再和他一起愉快地玩耍。

“哎,刀客……”

那是一個慣例沒羞沒臊、小夥伴們一起在河裏洗澡的清晨,刀客淡定從容地把身上的衣物剝下來跳進水裏,回頭卻發現小夥伴們站在岸上尷尬地看著自己,遲遲不肯下水。“你回避一下先?”一個小夥伴開口道。

刀客見他目光躲閃,心裏便犯起了嘀咕,蹙眉道:“都是男的,有啥好回避的?”聞言,岸上的小夥伴們騷動起來。一個涼涼的聲音飄到他耳旁,話裏有著刀客最無法容忍的諷意:“……怕你這個小娘皮看到我們的JJ呀。”

聞言,刀客悟了。

他冷笑兩聲從河裏站起來,把脫下來的衣物盡數穿回去,也不顧自己的身子還未擦幹,就這樣穿著性感的濕身裝淡定地回到自家後院,從水缸裏摸出幾條養了些日子的無毒水蛇,麵容陰森地帶著它們回到河邊,一邊看著不再和自己玩耍的小夥伴們愉快地戲水,一邊撒手把水蛇扔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