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不知道幾個假山,我終於看到那個沉默的身影,他站在一株枯萎的一人多高的小樹旁,他用手磨娑著小樹的身子,低著頭看不到表情,良久後他歎了口氣,轉身就看到了我。
他看了看小樹說道:“我在的時候它還活著,我走了它就死了,過了這麼久我記得的隻有它了。”
我走到小樹旁,這才看出來它是株通體銀色的小樹,連枯萎的葉子也是銀色的,小樹的根部土壤龜裂的很厲害,大概是缺水而死的。
“月朗,不要難過,這不是你的錯。”我安慰月朗,突然反應過來,他很久沒回來過,意思是他一直在外麵嗎?
我問他:“月朗,你有多久沒回來了?”
月朗露出迷茫的神情,然後皺了皺眉低低地說道:“也許幾百年?不記得了。我一直在外麵,沒有回來過。”
“為什麼?”
曉月不喜歡這裏,這裏太冷清,她說她喜歡熱鬧。
又是曉月,這個對月朗來說果然很重要,我有些黯然,也對啊,哪個煞對自己的引導者不看重呢?那為什麼月朗看起來不傷心呢?難道是因為麵癱?還是對曉月沒有感情?
這裏一直沒有人嗎?你在的時候也隻有你一個人嗎?
良久他低低地上嗯了一聲。
我歎口氣,這裏人跡罕至,沒有活物,月朗究竟是孤獨到什麼樣才會如此看重一顆不會說話的小樹,他一個人是怎麼生活的?
我突然感覺心疼萬分。
我又看了看小樹,突然想到這樹顏色都這麼奇特,那麼生命力會不會也很強啊?會不會起死回生啊?
我拿出放在身上背包裏的礦泉水,全部倒在小樹根部,又把靜嘉給我的療傷聖品也倒在它的根部,把房簷上掉下來的積雪也堆到小樹根部,做完這一切我拍拍手,對月朗笑笑:“或許能活過來呢。”他眼神閃爍了一下,又沉寂下來。
又等了一會兒,我才聽到紅梅他們落地的聲音。
我們找到後廚,用不知道放了多少年的柴火燒了點雪水,泡了點青暖喝來暖和身子,待到第二天早上我們就動身出發。
由於在出發前一天,冥空兩人就不再出現,連那個貧嘴的老頭也不在家裏晃來晃。
到最後無論我怎麼喊怎麼想辦法,手上的印記還是淡了下去,我不禁擔心他們是不是出事了。
冥空不出我就沒辦法讓他們指路,於是我們隻好聽從狐狸的安排先去青湖再說。
這一次月朗不再帶路,我們一路由狐狸帶著,翻過兩座雪山,越過一條峽穀,來到一片開闊的空地,入眼就是茫茫白雪,隻在雪地中間有一點碧綠的寶石,狐狸沉吟半晌,篤定的說就是這裏了。
我們跟猴子一樣伸長了脖子去看那碧綠的寶石,卻被雪刺的眼睛生疼。最後我哼哼兩聲,從背包裏拿出烏給我的望遠鏡,哈哈,還好聽烏的話拿了這必備法寶。
乖乖一下子掛到我手臂上把望遠鏡拿了過去,看了看哇的大叫起來,直說那湖裏有兩條大蟲,什麼玩意?!蟲?什麼蟲能夠通過望遠鏡看到啊?
我拿過來看了看,平靜的湖麵泛著水的光澤,並沒有任何活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