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耀此時滿心歡喜地撫摸著直升機,這兒瞧瞧,那兒摸摸。張俊走進房間,猛地嗬斥道:“站也沒個站相,坐也沒個坐相。還把椅子翹起來坐,你這屁股是不是有毛病啊,你瞧瞧地上被你弄出來的坑,又得補!”張耀抱著直升機坐在那裏,一聲都不敢吭。
宋瑾玫聽到聲音匆忙趕來,口中說著今日是孩子的生日,一麵責令張耀趕忙認錯,一麵拉著張父離開。十歲的孩子能懂得多少呢?他隻清楚今天自己擁有了心愛的玩具,這份喜悅使得他即便挨了罵也不覺得十分難過。由於明天還要上學,洗完澡後他很快就睡去了。
張耀明年即將步入六年級,這使得張父張母倍感焦慮。原因便在於張耀的成績差強人意,語文和數學僅能考到七十幾分,英語更是時常連及格線都難以達到。張父覺得是張母不擅管教孩子,宣稱若是讓他來教,定能使張耀乖乖聽話,老老實實地待在房間學習,絕不敢再偷跑出去。
的確,張耀成績欠佳並非毫無緣由,在父母眼中,他的心性隻能以“野”字來概括。張耀天生就帶有反骨,每逢雙休日,父母不讓他外出玩耍,還為他布置了必須完成的作業,可張耀從不理會,總是偷偷溜出去,猶如向往自由的鳥兒不甘被囚於籠中,而這間書房儼然成了束縛他青春的牢籠。
籠子之外的世界是秀麗的,是歡快的。年僅十歲的張耀,常常與死黨陸小言一同奔跑於馬路之上,踱步於田野之中。春天,他們摘取那紫色的“夜來香”,搜集其那烏黑圓潤的種子;夏天,他們趕赴花園假山的小河嬉戲玩水,爬上山頂賞月乘涼;秋天,他們在森林公園的銀杏樹下尋覓最為美麗的銀杏葉,撿起掉落的桂花製作香囊;冬天,他們在漫天紛飛的鵝毛大雪裏打雪仗、堆雪人。
陸小言更為“狂野”,他毫無拘束,是周邊大人嘴裏“沒人管的”孩子。陳小言的父親有著極大的牌癮,常常整夜通宵地打麻將,白天則呼呼大睡。陳小言的母親和張母宋瑾玫是同學,初中畢業時,張母進了工廠,而陳母去了工地做起了小工。
陳小言是一個天性熱愛玩耍、性格開朗的人,但他的家境卻頗為貧寒。他的衣著總是顯得有些舊,但總是幹淨整潔,那是他母親用勤勞的雙手一針一線縫補出來的。盡管生活給予他的物質條件有限,但他的臉上總是掛著無憂無慮的笑容,仿佛能從最平凡的日子裏挖掘出無盡的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