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箏?”纖手拈了根青絲,繞了兩圈,薛婷小姐抿嘴笑道:“古箏?這到是個好名字!”她仔細念道:“陳天公子有所不知,這東西是妾身家鄉流傳的一種樂器,名叫“錦瑟””
“錦瑟?”陳天略有所思,“原來它叫“錦瑟”!上麵是不是有五十根琴弦?”
“沒有那麼多!最好的錦瑟,也隻有四十多根琴弦而已。!”薛婷小姐解釋到,看見陳天少爺似乎對眼前的錦瑟比對她自己還感興趣,心中居然一陣失落。
“薛婷小姐,你能不能用“錦瑟”為在下彈奏一首曲子如何?”,陳天想仔細對比了眼前“錦瑟”與古箏的區別,當真發現許多不同的地方,心中好奇,難免想聽一曲”錦瑟“演奏的曲子。”
薛婷姑娘也沒有驚訝。隻是覺得,眼前的陳天回家數月後,居然變了很多,骨子裏不在像以前那麼輕浮。心中自然高興。聽見陳天想聽“錦瑟”演奏的曲子,她當然盡力滿足才是。
薛婷小姐來到“錦瑟”旁,雙手慢慢落下,一首動聽的曲子,撫奏而出,時而輕快,時而低沉。聲音比古箏要渾厚,聽起來有種很強的震撼力。
唯美的古典之風,陳天放佛又回到了未名湖畔的黎明。那是一段值得留念的時間,人生最快樂悠閑的日子。
往事不再,世上又過千年。陳天黯然天回首,薛婷小姐竟將目光投在他的身上,久久不肯放下。落在錦瑟上的雙手,來往遊走,竟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也不知薛婷小姐彈奏了多久,連房裏那對大紅高燭都燃去了大半。薛婷小姐才停下動作,目光順著窗邊望去,見陳天居然臥在那張八仙桌上,早已熟睡。
看見陳天恬靜的像一個孩子,薛婷小姐居然“撲哧”一笑,隱藏在心中的愁容消失不見。然後她不知從哪裏找來一件貂裘大衣,為孟少爺輕輕蓋上,自己居然坐在了八仙桌邊,托著下巴,小心取出了陳手中天壓著的一張宣紙。
她的動作很輕,絲毫沒有驚醒陳天。
取出那張宣紙,上麵蒼勁有力的早已風幹,隻留下短短的幾行大字。
薛婷小姐捧起那張宣紙,目光掃過上麵的內容。突然間眉頭輕蹙,呆呆望著窗外的夜色,竟無語凝煙。
“錦瑟無端五十玄,一玄一柱思華年。
~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
~滄海月明珠有淚,南田日暖玉生煙。
仔細品讀陳天所作的詩,有種讓人情不自禁戀上他筆下所寫的文字。施雨小姐拿著一首“錦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熟睡的陳天。
這個縣聲本名最狼藉的敗家子,居然滿腹經綸才華橫溢。想到賽詩會上自己所提的八幅字畫,在他的筆下,寫出那些婉約的詩句,句句深入人心,薛婷小姐就忍不住心動。
他究竟是什麼樣的男人,竟讓人如此琢磨不透?
薛婷小姐在圈子的時間不算短,什麼樣的男人沒有遇過!她自認天下男人,不外乎酒色財權,那些看起來道貌岸然的男人,內心深處恨不得將所見的女人撕個粉碎,再狠狠據為己有,玩膩了隨手扔了便是。她在春香樓多年,見慣多少虛情假意,今夜本來打算獻出自己一切,哪知道陳天與其他男人不同,從他眼裏看不出半點褻瀆,甚至還處處禮待有加,她不知道該欣喜還是失落,總之感覺心中空空的。
紅燭燃過,爆出“啵、啵”響聲,閨房之中,薛婷小姐見陳天一直睡在八仙桌上,雖然為他披了一件貂裘大衣,但夜漸深寒,怕他著涼,她竟將自己暖帳上的錦被全拿了過來,全部為他蓋上。她自己卻推開了房門,在走廊上輕聲喚道:“春兒?春兒在嗎?”
她的聲音很低,生怕驚醒了隔壁房間的人。幾聲呼喊下來,走廊盡頭傳來了春兒的聲音:“小姐,我在呢?”春兒小跑過來,氣喘呼呼道:“剛才聽見小姐房間裏傳出“錦瑟”的聲音,我就知道小姐還未就寢,陳公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