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趙鋼絡腮大臉滿是巴結的笑容,把事情的來源詳細一說。重點提到了本來一切相安無事,誰料自己一斧頭下去,竟然天際閃光,自己倒飛出去,天降仙跡,全是自己一手造就雲雲。
徐捕快跟宋捕快愣愣聽完,頓覺上當。當下四目相盼,一個說:“這怎麼算,莫非真要告訴縣太爺,仙跡是因為兩夥子乞丐打架而出?”
另一個道:“不行,縣太爺要是這樣稟告皇上,估計升官不成,倒蝕把米。咱們如此這般,細細一改,把趙鋼抹去,便成了!”
兩人三言兩語,定下格調。有心把沒了戲份的趙鋼攆出門外,但見他一臉巴結,又開不了口,隻得將他當做空氣,仍由他在身邊轉悠。
一行人進了廟內,便見門口一地狼藉,狗蛋正帶人情理現場呢,徐捕快連忙攔下,道:“別動別動,保留第一現場。”
狗蛋從地上站起身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們怕這些肮髒汙穢紮了大爺們的腳,這才想清理幹淨。”
“有心了,但的確不用。”徐捕快話語客氣,但異常堅定。
狗蛋眼珠子轉了轉,道:“那咱們也不廢話,便帶大家夥親眼見一見仙跡的發源點吧。”
見話題終於說到了點子上,二位捕快自然是毫無異議,一行人魚貫而入,掠過門廳,進到廟內。
卻見狗蛋指著廟內破爛供桌上擺放的一尊缺了一隻右腳的土地神,滿臉敬畏的道:“仙跡,便是他老人家降下來的!”
徐捕快與宋捕快細細一看,越看越覺得這斷了右腳的土地神充滿了神秘的氣息。腦海中回想起天邊那道金黃色的光芒,頓時心生畏懼,也不嫌髒,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口道大仙保佑。
小乞丐們在一旁,看著狗蛋率領兩個捕快跪在地上,拜一個破神像,也不拆穿這東西跟仙跡毫無關聯,反而一同拜下,口呼神仙。
一時間廟內隻聽得眾人祈禱之音,聲勢浩大。
腦袋低垂的狗蛋伶俐的眼珠子一轉,手邊抓了一顆小石子往供桌丟去。
小石子撞在供桌腿上,本來就不平穩的供桌頓時搖搖晃晃,帶動著擺在上麵的土地神像也來回擺動。
狗蛋啊呀一聲,驚呼道:“神仙,神仙顯靈了!他聽見我們的呼喚了!”
二位捕快抬頭一看,正好看見土地神像原地晃動,似乎真的對眾人有所回應,當下深信不疑。直道這便是真正的神仙。
廟外的眾人一聽屋裏大叫神仙顯靈,也顧不得什麼規矩,一個個朝著廟裏麵衝。卻見所有人都對著供桌上一個土地神像祈禱跪拜,便道這是真神,一個個不約而同跪倒在地,口中念念有詞。
有那善信,激動地熱淚盈眶,難以自已。場麵一度失控,仙跡難尋的第五十個年頭,在這間被乞丐們霸占的破廟內,竟然再次天降神跡,實在是令這些虔誠的信仰者發自內心感到喜悅。
丫頭跪在地上,扯了扯林墨的衣角,道:“林哥哥,快跪下來,神仙顯靈了!”
林墨一笑,也不立著,免得顯眼,跟著眾人一起跪下來,在丫頭耳邊輕輕說道:“什麼神仙,假的,是狗蛋編造的。”
“什麼?”丫頭疑惑的看著林墨,卻見一旁的狗蛋趁人不注意,一陣偷笑,頓時信了三分。
“可是,大家都說有仙跡,我也看見了天際黃光呀……”丫頭還未說完,卻被林墨阻止,卻是供桌前的兩位捕快突然站了起來。
這徐宋二捕快跪拜一會兒,終究沒忘記自己的使命,從地上爬起來,對土地神像念叨一會兒,大意是別怪二人,實在是上頭有命。便從懷中掏出一張絲綢的布來,小心翼翼的把沾滿灰塵,掛滿蛛絲的神像包好,捧在手心。
“那二狗兄弟,你先過來。”
徐捕快朝著跪拜的眾人掃視一眼,對林墨招了招手。
“既然這破……這廟現了神仙,你們也住不了了。這樣,我先回去稟告縣太爺,把事情原原本本訴述一番,到時候肯定會有獎賞下來,到時兄弟我把你們的情況說明一下,看看能不能劃一個地方給你們居住。”
聽得徐捕快這麼一說,林墨頓時恭敬抱拳,道:“徐大哥有心了,不管成與不成,小弟都謝謝大哥!”
徐捕快揮揮手,連道分內之事。又對林墨道:“這趙鋼一事,你無須擔心,一會兒我警告他一番,叫他收斂一點,便也就揭過。”
林墨搖搖頭,堅定的看著徐捕快,道:“大哥好意,小弟心領,但無須如此做。這趙鋼,我勢必除之!”
“你這是?”徐捕快納悶的看著林墨,實在想不通跟趙鋼死磕到底對他到底有什麼好處,但看林墨堅定的決心。左右趙鋼的死活與自己無關,便也不再堅持,隻是對林墨不識好歹有些厭煩,便也少了談話的興致。當下對林墨揮了揮手,帶著手捧神像的宋捕快,急匆匆的朝衙門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