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朝,每一屆進士的頭三名都會在翰林院供職,其他人則經過吏部考核,或去地方當個縣令之類的小官,或在六部裏當個主事之類的文員,當然也有一些人因為某種原因就耽擱下來,好幾年都不一定能求得一個職位,這就需要送禮走門子了。
因此科考並不是發達的充分條件,以後的路還長著呢!
翰林院,即文翰之林,意猶文苑,是朝廷培養後備人才的重要基地,朝堂上那些重臣閣老,大部分都出自翰林院。
寶玉的官職是翰林院編修,正六品的小官,不過這翰林設在宮內,主管發昭,理書,修史等工作,有時候還能給皇帝當一下私人軍師,幫皇上想想參謀參謀,所以說翰林院所設官職雖小,但卻是發達進身之階。
當上司告訴寶玉,翰林院正在編修胡史,要寶玉前去幫忙的時候,寶玉就不由暗叫一聲苦也,這修史可不是什麼輕鬆的工作,那麼多的資料要查,要整理,要總結,根本不是常人能忍受得了的。
隨著時光的流逝,寶玉也慢慢地適應了這種生活,日子倒也安逸,對朝廷的了解也越來越深刻。
表麵上看,天朝地大物博,人才濟濟;這兩年又靜心發展,人民的生活有所改善,一副欣欣向榮的樣子。
但是內地裏卻糜爛不堪,官員腐敗,結黨營私,兵甲懈怠,還有突厥,倭寇等不斷騷擾,使得錢糧稅收愈加緊張。
天佑皇帝為此憂心忡忡,食不甘味,經常跑來翰林院聽取眾人的想法,其實聽他話裏話外的意思是想改革吏治,澄清朝政,可是前朝改革的後果又使他下不了最後的決心。
這幾日朝堂上爭論的跟集市一般,個個麵紅耳赤,吐沫橫飛,就是因為有一部分人提出了改革這個詞。
這一日,寶玉一回到家裏就被賈政叫了過去,頗為平靜地問道:“這幾日在翰林院供職可還順心?”
寶玉不知道什麼意思,忙回道:“還好,就是每日修撰史書有些疲累!”
賈政點點頭道:“是啊,為官不容易,這幾日卻有人提出改革吏治,弄得朝堂一片混亂.”
寶玉小心地問道:“老爺是怎麼想的?”賈政露出憤恨的神色,道:“無非是激進的那些人無事生非,如今國泰民安,百姓安居,何談改革,難道他們忘了前朝新政?非要搞得民怨沸騰,朝廷動蕩,才安心嗎?”
寶玉微微點點頭,看來賈政是典型的守舊一派,而且是勳爵世家,當然不願意改革一派鬧上來。
寶玉沉思良久道:“老爺,現在皇上的態度並不明朗,老爺不宜做那出頭之鳥,須韜光養晦才是。”
賈政點點頭,欣慰地看著寶玉道:“寶玉長進不小,這才是老成之言,為父也是這般想法!”
喝完一杯茶,賈政似自言自語道:“今天下朝的時候,南安郡王曾邀請我去赴宴,不知道什麼意思?”
寶玉笑道:“老爺不明白?如今三皇子表現活躍,又有忠義王在其中幫襯,使得另立太子的呼聲很高,而且皇上本來就不喜歡比較老實的太子,所以南安王爺必定要急著拉關係了!”
賈政點點頭道:“從來是立長不立幼,皇上怎麼會廢除太子呢?”
寶玉微微搖了搖頭道:“老爺請仔細想想,本朝自開國以來有幾個是長子承繼大統?就說當今皇上當年也並非皇長子……”
下邊的話寶玉沒有繼續說下去,但賈政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忙問道:“那為父如何回複南安王爺呢?”
寶玉一笑道:“老爺何必多慮?欣然赴約就是了,畢竟隻是一次宴席,也說明不了什麼,老爺隻需虛以委蛇,靈機應變即可,不過老爺千萬不要陷入黨爭之中,曆來帝王最忌諱此事,現在皇位之爭尚不明朗,我們無需考慮過多”。
賈政點點頭,看著寶玉的眼神更加欣慰了。心裏想要是還是以前的那個之知道玩耍的寶玉,現在這些事情我還不知道找誰說呀。父子二人又聊了些朝堂上的事,寶玉才行禮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