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淳於湮一直在藍舒兒房間守了一夜,天將亮時才悄悄走出來。
韓信末正在給藍舒兒準備早點,淳於湮走到廚房,想幫忙,卻不知從何下手。於是,隻好站在那裏看。
“我想……”許久,淳於湮終於開口了,“照顧她。”
韓信末切菜的手微微一頓,然後又繼續。
“可是……”淳於湮又道,“我無法麵對她。”
他如此傷害她,將她傷得這般深,還有什麼資格站在她身邊。但是他想了一夜,他想陪在她身邊,就算瞞著她,也要陪在她身邊。
沉默。
沉默一直持續到韓信末準備好一切,這似乎也是他考慮的一個過程――
“好。”
一整天,淳於湮跟在韓信末身後,看著他如何照顧藍舒兒。梳頭、喂食、煮茶,陪她到溪邊吹風,陪她在草地上練劍……
晚上,送藍舒兒回屋休息,一直到她入眠,淳於湮才悄悄退出來,走到院中的石桌邊坐下。
韓信末從房間出來,還帶了兩套自己的衣衫。
“我明早便離開,她就交給你了。”
“嗯。”淳於湮點點頭,眼中是感激,眼前這個男人,真的值得他敬佩。
韓信末將衣裳遞給他,然後轉身回屋。
第一次放手,是希望她快樂,但心中更多的是痛。第二次放手,是因為知道眼前這個人的身世,他是他的親弟弟,他如何能不放手,盡管心裏難以割舍。
這一次放手,是心甘情願的。但是,這並不代表他放棄了,他不會放棄她的,永遠不會。
……
翌日。
約摸辰時,藍舒兒醒來,剛坐起來,就有人為她披上外衣。然後給她穿鞋,擦臉,扶她到梳妝台邊梳頭發。
平日韓信末都會為她挽一個簡單的發髻,但今天卻隻是把頭發都攏到背後,編了個鬆垮正好的麻花辮,再用一條絲帶綁好。
吃過早點,藍舒兒被他扶著出來,到院中的石桌坐下。
仲景,明岑和柳璃雪主仆都在。從今日起,仲景就要為藍舒兒治療了。
每日早辰施針,晚上藥浴相配合。施針是個漫長的過程,藍舒兒怕無聊,便讓韓信末為她念醫書。
“韓信末,昨天不是念到一半嗎?接著念唄。”
這話一出,幾人麵麵相覷。哪裏還有韓信末,早晨為她做完早點,他就離開了,如今她身邊的,是淳於湮。
許久,都沒人說話,藍舒兒伸手搭上他的手。“韓信末?為什麼你一個早上都不說話?”
說著,她還細細摸了他的衣袖,是這個料子和花紋,沒錯啊。
見此,柳璃雪倒吸一口氣,難怪今天淩王要穿東皇的衣服,這丫頭還真不好騙,好在東皇聰明。
“舒兒,”明岑溫潤的嗓音傳來,“今早廚房出了點小事,東皇被煙嗆了嗓子,這幾日不便說話。”
這理由實在有點牽強,韓信末做事怎會這麼不小心?
見她似乎不太信,柳璃雪忙給銀杏使了個眼色。銀杏忙道,“淩王妃,其實都是奴婢笨手笨腳,本來想給公主煲湯的,沒想到搞砸了,還差點燒了廚房,這才害得東皇嗆了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