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若是生死路悔恨當初不相逢
依舊是茫茫無垠的沙海,白袍之下的少年臉色憂愁,雙眼從帽簷望過去,像是要看穿沙漠之後的王國一樣。如果舊日的一切都能既往不咎,他或許還能好受一點,可就是因為已經既往不咎,他才如此低迷。低迷得好像回去就和死刑犯一樣。
身後的男人將手搭在他的肩上,不說話,就已經很憂愁了,本都不是憂愁的兩個人,可就是因為這兩個人之間有著什麼東西牽扯著就一直令兩人都牽腸掛肚。
“洛陽,你此行回去,麵對的就不在是自己的感情了!”身後的男人這樣說。
王洛陽回過頭來,勉強從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微笑,說到:“眼下,戰爭就要開始了,如若我不回去,昆侖也不知該如何來應對。有我在,至少他會安心一點。”那男人輕微地點了點頭說:“不可大意,洛雪城不是其他彈丸小國。”
“嗬!大哥,若是你能與我同行,攻下洛雪城指日可待。”當自己將這個重擔扔給年幼的弟弟之後,他便沒想過燕川還會有未來,隻是他想見一見戰場上的他是否真是敢向自己的胸膛刺下一劍,他做的這一切,都隻是想知道那個人是否真的沒有動一點情。
王清離本是逍遙自在之人,怎麼會投身戰場,為了國土權限而戰?他要的不過是王洛陽的一個安心定意而已。
王洛陽知道不管自己如何相勸,王清離都不會踏入戰場一步,於是索性不再提。
“我走之後,臨安就交給你了!如果我兩個月不回來,你就告訴他,讓他不要等我了,大家都是男人,我不想誤了他的一生。”王洛陽說這句話的時候活脫脫像一個紈絝子弟,但是,誰都明白,他不紈絝,隻是在麵對自己的感情時常常會忘記自己到底要的是什麼。
王清離應允了一聲,就像是承諾一樣,承諾被席卷過來的大批軍馬掩埋。於是,王洛陽便帶著墨魂撥出的砂魂國的軍馬走上了幾乎通往天界的沙漠之路。
王清離看著王洛陽的兵馬走得不見了蹤影才回到狼城。
狼城依舊是那副模樣,滿園的桃花紛飛,唯獨不在了那兩個人。
臨安端上酒來的時候問了一句:“洛陽說了什麼?”
“沒什麼,隻說要打勝仗而已!”
臨安眼中因為期許而放出的流光溢彩頓時消失殆盡,原本以為會提到自己,沒想到,在王洛陽眼裏,還是在乎戰爭,還是在乎那個人。
墨魂倒不在乎臨安的端倪,他在乎的,是那場戰爭,那是他歸來的第一步棋,但願王洛陽會幫他走好這第一步。
而與此同時,在燕川王城裏,十四歲的少年,坐在高高的皇椅上,他神色凝然,全然不是十四歲該有的模樣,他之所以這幅神態,全要歸結於自己的父親和兄長,將偌大的一個城池就這樣推到自己身前,他迫不得已,好在身邊還有幾位能輔佐朝政的大臣。
“殿下,時辰已到!”身邊的將士提醒他到。
少年環顧金碧輝煌的殿堂,他不想這是自己最後一次看它,曾經父親和兄長的身影就映在自己眼前,年幼的他當年還什麼都不懂,可是一旦失去這兩個人,他就要變得什麼都懂了。
“出發!”當他說完這兩個字的時候眼角幾乎要滴下淚水來,但是,隻見他眼角通紅之後就走下皇椅,坐上了隨軍出征的長轎。浩浩蕩蕩地大軍向著城外的沙漠之地前行,坐在隊伍中間的長轎裏的少年安穩得如當年在戰場上所向披靡的王一般。他對前方的路完全陌生,對即將要麵對的場麵也完全陌生,可是他不得不去麵對,因為這是父親打下來的江山,母親還在宮闈裏看著,他不想讓父親失望,更不想讓母親失望,他想讓母親像承認哥哥那樣承認自己,因為自己是王家的人,不想成為王家的罪人。
“殿下,過了這座村落,就要到沙漠了,裏麵風沙大,放下帷帳吧!”說話的是侍衛叫春雲,而今已是年到知命之年。以前大哥總是喜歡悄悄對他說春雲以前說話都是女生女氣,為人做事總不像個男人,如今到了這個年紀,倒也活得像個男人了,隻是依舊改不了阿諛諂媚的臉色。春雲在王家做了半輩子的侍衛,這恐怕是他第一次打必敗無疑的仗了吧!
軍隊進入沙漠之後,昆侖依春雲之意放下了帷帳,白色的帷帳之內看整片沙漠就像是延伸到天際的黃雲。昆侖顧不得欣賞這美輪美奐的黃雲,倒是前方飛馳而來的大軍,將他生生得嚇得直滴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