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什麼事不能等你這身子骨硬朗些了再說呢?”祝安生一坐下便問到。
“安生,你可知道,這世間有一種能掌管人生死的物什?”
祝安生聽了忍不住笑出聲來:“哈哈,黃泉,你可真會開玩笑,生死有命,豈是憑一件物什就能掌管得了的?”
祝安生的笑僵住了黃泉正在斟酒的手,他停了片刻,將酒繼續斟滿。
“有。”
黃泉的答話分外肯定,讓祝安生都大吃一驚。
黃泉繼續說到:“此物,叫做《生死簿》,能掌控一切有生命的物種的生老病死!”
黃泉看出祝安生的疑惑,於是繼續說到:“你不信?”
祝安生搖搖頭,說:“不信,除非,你見過!”
黃泉一笑,說:“沒錯,我見過,王公子,讓我見過。”
祝安生的確是聽不太懂黃泉話裏是什麼意思了,他隻當黃泉是在與自己打趣罷了。
打趣過後,祝安生才回到話頭上:“這一個多月,你消失去了哪裏?”
黃泉也不知該不該跟祝安生提起自己在沙魂國的事情,於是,考慮了半晌才開口:“我想,該是定個日子迎娶舞月了!”
祝安生臉上掠過一絲驚愕,“還是要娶嗎?”
“嗯,非娶不可!”
“什麼叫非娶不可?”
“舞月,從小對我情深意重,我不能辜負了她的一片癡情,再者,舞月本身也是蘭心慧質,對於作為未來城主的不二人選的我來說,娶到她也算是為了洛雪城積了不少福分。”
祝安生看著黃泉,楞住好久不能說話。但是,依舊能看出他眼中有濃濃的不悅,或者說,是傷感。
不僅是黃泉能感覺得到,就連在一旁的翠綃與微雨都能明顯的感覺到,祝安生臉色的變化。
“怎麼了?很奇怪我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嗎?”黃泉問道。
“其實,很多事情在一開始的時候就已然注定了,隻是我們往往會以為自己有能力去改變,所以,就一味得掙紮,掙紮得幾乎快要死去的時候才知道,我們根本束手無策。”
祝安生聽了冷冷一笑,說出:“哼,你是洛雪城未來的城主,你要做的事情,豈會有做不到的道理,你隻是心中原本就是那樣想的罷了,還找些命中注定的借口來搪塞。”
黃泉是明白祝安生的心意的,隻是,這次,他自私了一回。
從來大方的人一旦自私起來,誰都不認。
“若沒有其他事,我就先回了!你大喜之日,我祝安生一定到場慶祝!”祝安生說話的時候,氣憤異常。他幾乎在說此話的同時掀翻了桌上的酒盞。
祝安生站起身來,正欲離開酒桌。黃泉卻說:“祝公子向來說一不二,風月初八,那我就在皇城裏等著祝公子送的大禮了,”
祝安生頭也不回地踏上了離開的小舟。翠綃微雨這才明白為何這事兒不能在醉不歸說了,說了之後,祝安生一定會勃然大怒,叫醉不歸的其他人見著,還以為兩人因了什麼事情鬧得不歡而散了呢!兩人都是洛雪城身份顯赫的人物,叫人說了去,又是一陣風言風語了!幸而是在鏡心湖。
翠綃送走祝安生的之後,微雨悻悻地問道:“公子是什麼時候打算迎娶舞月姑娘的呢?”
“剛才。”黃泉說道。兩人交好幾十年,從未發生過任何的口角,這一次,怕是,祝安生真的生氣了。
“你先回去通知我父親母親,說雪月未辦的婚期,風月辦了,也定在初八。讓下人從明兒開始就準備吧!我再喝會兒酒就回去!”
微雨雖不懂為何公子會如此著急想要成親,但既然是公子說的,又怎麼能有不聽的道理。於是也隻好撿了一條停在一旁的另一條小舟登岸而去。
微雨走遠後,黃泉才如釋重負地咳嗽起來,他幾乎要將整個肺都吐出來了,嘴臉依舊還是那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他使勁地往嘴裏倒酒,使得咳嗽越來越厲害,直到整個人癱倒在酒桌上。
他一心隻想著自己的終身,卻忘了,在意氣用事的同時,也傷害了祝安生。他明明就知道祝安生之所以二十七八還一直未婚娶就是因為他的心中一直有舞月的存在。
祝安生喜歡舞月,黃泉從小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