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暉映照著白雪覆蓋的大地,就像少女的臉上撲了胭脂水粉。肚子適時地叫了起來,黃月英這才決定要回去,雖然一無所獲,但玩得很開心,她一蹦一跳地走在路上,甚是愉悅。
“哈,還記得回來?若是喜歡出去玩,不如在外麵過夜······”一踏進門,便聽到小叔子不悅的聲音。
“孝平,不可以沒大沒小!”諸葛亮厲聲訓斥,回頭又笑道:“今日我試了幾樣新菜,不知味道如何,大家準備好了就來吃吧。”
諸葛均冷哼了一聲,偏過頭去,月英則衝他吐了吐舌頭,拉著楊諧去廚房淨手。
“切,我又不是來你們家當奴婢的,為什麼還要看人臉色······”黃月英小聲念叨,用力地搓著手,一旁的楊諧低垂著頭,滿臉做錯了事的模樣。“諧子別怕,不出去就不出去,我看他還能說什麼!”
餐桌上彌漫著一股揮之不去的火藥味,甚至演變成了筷子戰,好好的一頓飯越吃越惆悵,諸葛亮幽幽地歎了口氣。
第二天開始,黃月英果然沒有要出門的意思,徐庶看著新奇,便開了幾句玩笑,卻平白無故地遭到冷眼。
他退縮一邊,同情之心油然而起,“看這架勢,沒有十日怕是消停不了。”
孟公威笑著搖了搖頭,很有經驗的模樣,“我賭一個月!”
“得了吧,你們,這不是添亂嘛!”石廣元頓時無語。
“孝平愛憎分明,月英又不服軟,孔明夾在中間也不好做人。這樣,我先把孝平接過去幾日,等氣氛緩和了再想辦法解決。一家人總歸是一家人,還是和氣些好。”崔州平提議道,徐庶等人點頭讚同。
可這次的情況似乎嚴重許多,諸葛均一改往常溫順的性格,偏要跟黃月英死磕到底,怎麼勸說都不離開。
“這裏是我家,我為何要走?”諸葛均陰沉著臉,握著書卷的手因為用力而關節發白。
“孝平,你如此這般不是讓你哥為難嗎?”
“我又沒做什麼!她不樂意是她的事,要走她走!”諸葛均一強起來便是十頭牛也拉不回,眾人隻好作罷。
再看黃月英,她悠閑自在地剝著瓜子,十分愜意,“他不是叫我不要出門嗎?那我就不出去,這有何難?”
麵對兩人幾乎無理取鬧的說辭,眾人一時竟沒有辦法,隻能眼看著沉默的諸葛亮,不約而同地搖了搖頭。雖然此後孟公威的夫人李氏來過幾回,試圖說服兩人息事為好,最後卻無功而返,隻道是月英絕非一般的女子。
如此連續好幾日,本來就略顯單薄的草廬始終籠罩在冷空氣之下,看起來搖搖欲墜,連一向臉皮極厚的徐庶都望而卻步,即使進了門也不敢大聲說話,好像一開口就會被雷劈死似的。
寒風刺骨,滴水成冰,前雪未化後雪又來,往年冬天亦是如此,今年卻顯得格外的冷。黃月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就趕緊往火堆裏添了幾根木柴。火勢漸旺,蹭蹭而起,屋內瞬間變得溫暖亮堂,她心滿意足地搓了搓手,毫不吝嗇地繼續添柴火,並琢磨著給楊諧製作幾個機械手臂方便於燒菜做飯。
諸葛均從井裏打水回來,看到散落一地的木屑和燒得旺盛的火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他咬著牙將那些好不容易削好的木條統統扔進了火裏。
“我何時礙著你了?你這是做甚?!”黃月英勃然大怒,氣衝衝地站了起來,就差沒有上前揪住對方的衣領,“我花了多長時間才將這些木頭削好,你憑什麼把它們都燒了?!”
“你這種養尊處優,不知節儉的女人,就我哥才會要你!”諸葛均同樣怒發衝冠,嘶聲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