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廚娘從西廂月的小廚房做了可口的早膳,由丫鬟端著去房裏,西廂月的丫鬟和婆子都是宰相大人安排的,寧若荷知道這點,在沒必要的時候都隻留香桃一人在身邊。
寧若荷坐在梳妝台前,小香桃在她身後替她綰著發髻,寧若荷從鏡裏看到後麵那張容光煥發的笑臉,不免調笑到“什麼事兒一大早的這麼樂?”小丫頭一聽,頓時笑容都在臉上綻開了。興奮的說道:“小姐小姐,您知道嗎?香桃昨晚睡的好舒服,從來沒睡過這麼舒服的床,要是一輩子都能睡這麼舒服的床,就是折壽也甘願呐。”
寧若荷一聽,臉色便沉下來了,聲音厲厲的說道:“你這丫頭,怎麼動不動就將這折壽兩字掛嘴邊。”寧若荷雖然不迷信,但是卻不愛聽這種話,在這個年代,迷信這種東西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若是讓府中人聽見了,指不定哪天就會鬧進大太太耳朵裏,是以,便又開口警告道:“以後不許再說這樣子的話,多不吉利,知道了嗎?”
小丫頭吐吐舌頭,也不害怕自己小姐凶凶的語氣。調皮的答道:“知道啦,小姐,香桃會活一百歲的。”
說話間,外邊有丫鬟輕輕叩門,說道:“小姐,早膳已經端進堂屋了。”
裏麵的寧若荷給香桃遞過去一個眼色,香桃便心領神會的走到門口,問道:“夫人起了麼?”
外麵的丫頭還是那樣淡淡的聲音“起來有一會兒了,差奴婢過來問問,若是小姐未起的話,夫人便在房裏看看書,等著小姐起了再一塊兒用早膳。”
香桃聽了這話轉身看了看寧若荷,看見寧若荷微微點了點頭,便又對著那丫頭說道“那你先去伺候夫人吧,就說小姐馬上過來。”
外麵的丫頭諾諾應了聲是便走了。
宰相府的家規嚴格,什麼時間用膳,什麼時間掌燈,什麼時間宵禁,都是安排的好好的,若觸犯的話會有專門的管事婆子負責刑法。
所以廚房的廚娘不用吩咐,就按著時間起,按著時間做飯就行了。
用過了早膳,寧若荷去到陸氏房裏,陸氏在榻上看書,斜著身子倚在美人塌上,雪白的衣衫披在身上,窗外飄進來的小微風將她身後的秀發吹了些許在身前,美的不可方物。
剛進門的寧若荷便看著這樣的場景,不免感歎,真是美人啊。
笑著走進去,撒嬌的道:“娘,今日教我撫琴可好。”
陸氏抬起頭來,看著這個與自己八分像的女兒,笑得溫柔,慢慢的起了身,拉著寧若荷的手“好,今天若荷想學哪首曲子。”
寧若荷今年十四歲,雖然未到及笄之年,但也沒有在家學中念書了,這個年代也秉承著,女子無才便是德,官宦家的子女能認識基本的字就好了。像宰相府家的女兒,不管是嫡庶,就是看著宰相這個身份,上門求娶的富家嫡子便是不在少數,是以,宰相府中所有的女孩子都是在家學中讀到十四歲的時候便不再讀了。
是以,從未在家學中念書開始,寧若荷倒是時常在陸氏跟前學練琴,陸氏有一把自己隨身的古琴,寧若荷也不知道來曆,兩年前穿越來的時候,便一直到現在,也沒有問過。
陸氏撫的一首好琴,也會很多曲子,寧若荷在前世從未接觸過這種樂器,哪怕到了這兒現學,到了現在,也是有模有樣,能彈出幾首了。
寧若荷被陸氏拉到坐在琴前,仰起頭,微微笑著說“就彈娘前幾日教我的水月明鏡吧。您先聽聽,看看女兒彈的對不對。”
陸氏坐在跟前,目光柔和的看著寧若荷,聲音柔軟的答道:“好,你先彈,娘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