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就是養馬的,整個馬場裏的馬隨意挑,燕草如今到哪裏都要溜上兩步。隻是她膽子不大,不敢騎快馬。

林大有從城樓上下來,還像小時候似的,伸手要把女兒從馬上接下來。

阿寶剛張開手,又頓住:“爹,我可沉了。”

“胡扯,你能有多沉。”

阿寶輕躍下馬,被林大有穩穩接住,林大有道:“倒是比小時候沉一些,為著你來,特意宰了羊,燉了好羊湯,走!喝羊湯去!”

阿寶正想看看遼陽城,聽她爹這麽說,故意問她爹:“那羊湯燉了幾天了?總不會天天宰隻新羊罷?”

燕草跟在身後,雖在輕笑,但她目光往後一掃。

整個隊伍中戥子不在,結香螺兒也不在,竟沒一個丫頭跟著在路上侍候姑娘?

信送到時,一看落款日期,人已經在路上大半個月了。

燕草趕緊收拾起屋子來,此處不比京城,連官衙後宅也簡陋得很,自得細心收拾,才能讓姑娘住得舒心。

阿寶望著城中商鋪房舍,這一路越是往北走,越是少見女人們戴幃帽,進了這遼陽城,連街邊的婦人也大半穿著騎裝。

雖不比京城中貴女們的騎裝精致,但她們的騎裝一看就結實得很,走動奔跑極方便。

走到一半,燕草買了一兜香水梨幹來:“姑娘快嚐嚐這個,這地方盛產梨子,這梨子又脆又甜。”

阿寶吃過,她爹送去京城的節禮就有這個。一吃就停不下嘴來,像是肚裏饞蟲被勾了起來,還沒到官衙,一紙包的香水梨幹吃了個幹淨。

燕草知道阿寶從來不貪嘴的,點心零嘴兒她也吃,那是因為房裏的點心匣子從來不空著,似這樣吃法,必是路上沒人侍候,就饞得很了。

才到官衙,她就叫過個小丫頭:“去,到蜜餞鋪中多買些零嘴來。”

小丫頭問:“酸的?甜的?”

“都要。”

林大有拽著女兒去喝羊湯吃玉米肉餅子:“這裏的羊肉那可比京城裏的要強得多!”他把阿寶按到桌前,“吃那些個零嘴怎麽養人,我瞧你都瘦了。”

雖瘦了,臉色倒好,風塵而來,竟還白裏透紅。

阿寶自己先盛一碗羊湯,一麵盛湯一麵道:“怪不得陛下要嘉獎爹呢。”

一路行來,見著好些商鋪,許多鋪子門臉都是新漆的,一看就開了沒多久。竟還有個南貨鋪子,匆匆一掃就見門前竹杆上懸著幾條火腿,羅列著幹貝桂圓紅棗。

想是此地養起馬來,馬戶越多,城鎮人口便多,人一多,商人便多。官道上還遇見過商販商隊,都要是往遼陽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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