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臨頌今已經一意孤行地給他的言辭定了性,言辭越加冷漠:“你又想玩兒什麽花樣。”

“真沒有,我能耍什麽花樣?”

寧初急了:“我知道這聽起來很扯,但是今今你信我,我剛剛真的還在高考的,結果考完打個盹兒的功夫,醒來就跑到八年後了。”

“我是真的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這麽離譜的事情居然會發生在我身上,我都以為我撞鬼了。”

“這裏出不去,我又找不到手機聯係你,好不容易找到一台電腦,最後卻發現連不上網。”

“今今,我沒有騙你,我可能,我可能真的穿越了,就是從八年前穿到了八年後。”

“我跳過了好多事情,從高考結束一直到今天,你說的那些我都不知道——”

他很努力解釋著始末,盡管他自己還昏頭轉向,卻在抬頭對上臨頌今視線的瞬間驀地失語。

他不信他。

他看他的眼神毫無波動,瞳孔裏映著他語無倫次的樣子,就像在看一個滿嘴謊言的跳梁小醜。

寧初徒勞張著嘴,心頭一涼。

他猜到八年後有很多變故了,但是他真的沒料到連他們的關係都會產生變故。

從房間醒來起,荒唐的炮彈絡繹在他頭頂爆炸,盡管害怕,但他仍舊能夠分出一分冷靜去保持理智。

可麵對這一刻的臨頌今,雜陳的情緒填滿胸口,他的情緒隱隱有種要崩盤的跡象。

“今今,我們怎麽了......”

這真是他接收到的最壞的消息了。

他不理解,也很難接受這設定。

很難接受一直那麽好的今今突然這樣對他,或者說在八年後會這麽對他。

臨頌今是誰?

是下樓執意不讓他多般一本書的人,是下雨天高度戒備不敢讓他淋到一滴雨的人,是大冬天為一句生日快樂等他到半夜的人,是春遊爬個小山坡都要堅持背他上去的人。

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會這麽對他?

“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麽事啊?”

他望著臨頌今,迷茫又委屈,酸澀很快脹滿鼻腔,緊縮的喉嚨擠出沙啞的聲音:“你為什麽都不相信我了?”

臨頌今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他欺騙,不想總是為他的謊言心軟,強迫自己轉開目光,不去看他憋紅的眼眶。

可撐不過三秒又轉了回去。

寧初的神情不似作偽。

盡管還是那般形銷骨立,但他眼睛裏的灰敗和了無生氣似乎都不見了,縱使情緒低落,也不能遮掩其中躍動的明亮。

他似乎真的有了回到八年前鮮活少年的跡象。

臨頌今迫使自己冷靜下來,一句一句去回溯寧初說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