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個賤人!”
青鬆悲憤的朝著綠竹的臉上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液,綠竹精致如瓷的麵孔上依舊如常,沒有半點兒動容。
“賤人!賤人!綠竹!你就是個賤人!你活該被那些男人壓在床上,你活該被他們當做低賤的狗去耍!綠竹,你就是個天生的婊子!”
綠竹擦掉臉上的唾液,聽到這樣的辱罵,他還是沒有任何波動的表情。
“青鬆,說點像樣的遺言吧,浪費了這麼多句話來罵我,我都替你覺得可惜。”
青鬆咬緊牙關盯著綠竹那張麵具般的毫無波瀾的麵孔,恨得眼睛都血紅了。
這就是他曾愛到骨子裏的人!
這就是在他視若異寶不敢褻瀆的愛人!
青鬆大笑,笑聲蒼涼的讓擒著他的那幾個人都有些心顫了,笑罷,青鬆忽然平靜了下來,他用一種從未有過的哀傷口氣說道:“綠竹,我當初真不該救你。若是……”
“若是再回到當初,你還是會救我。”綠竹淡淡的接道。
青鬆的眼中,有痛苦迷離的寒意彌漫。
電光火石間,青鬆猝然發力震開了擒住他的人,與此同時,他抽走了那些人身上的一把刀,下一瞬間,刀身架在了綠竹的脖頸上。
這樣迅速地巨變,讓所有人都看花了眼,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綠竹已經是青鬆的人質了。
“真想殺了你啊,綠竹,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
綠竹閉上了眼。
刀光閃爍,鋒刃刺入了青鬆的腹內。
有溫熱的血珠濺到了綠竹的手上、衣上、臉上,綠竹睜開了眼睛,眼神中沒有一絲感情流動,仿佛所有的事情都是意料之中的。
“放過山莊裏剩下的人吧,綠竹,我求你,他們隻是老弱餘孤而已,不會對你們有任何威脅的。”
青鬆倒了下去,最後的祈求一字不差的落入了綠竹的耳中。
綠竹抬起濺上青鬆血珠的手指到唇邊,微微舔了一下,神情恍惚的輕聲道:“青鬆,我救不了任何人……”
所有人歡呼了起來,他們開始揮舞起屠刀解決青鬆山莊剩下的一些老弱孤殘。
青鬆山莊協助樂南王謀反,六王爺扳倒樂南王了,護了聖駕,他給青鬆山莊安排的下場是,格殺勿論,不留一個活口。
“綠公子,青鬆的屍體怎麼處理?”一名下屬恭敬的請示綠竹。
“六王爺怎麼說的?”
下屬道:“所有擒獲的重要謀逆份子均要將其頭顱懸於城門上一個月,以儆效尤。”
“那就去做吧。”
下屬答了是,卻沒有立刻去辦,而是小心翼翼的抬眼觀察著綠竹的神色,似乎是想說什麼,又不敢說的樣子。
“還有事嗎?”綠竹口氣中有了一絲不耐。
下屬趕緊低下了頭,據實說道,“六王爺已布好酒席,正等著您凱旋歸去,為您開慶功宴,還有,還有……”
“還有什麼?”
“六王爺還說,您今晚在六王府留宿。”
綠竹的臉色現出一絲冷冷的笑意,“我知道了。”
青鬆的頭被下屬斬了下來,那雙不瞑目的眼睛依舊看著綠竹,眼神中最後一刻凝固的哀求和悲憫讓綠竹冷硬的心莫名的顫抖了一下。
一瞬間,時間仿佛回到了五年前的初遇。
那年水上,月光如洗,刀鋒溫柔,坐在竹筏上擦拭刀身的青鬆看到不遠處的水麵上飄過來一艘大船,船上傳出放肆的笑聲和令人惡心的辱罵聲。
青鬆淩空躍起,借助著水中的蓮葉作為著力點,施展輕功到了船上。
站在甲板上的時候,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透過樓船窗戶看到的裏麵的情形。
一個幾乎不著寸縷的少年跪趴在地板上,被五個中年男人圍著,少年驚慌的在那幾個男人的腿間尋找著逃出的空隙,他的大腿間有殷紅的血在流下,那五個男人都是衣冠不整,滿臉放蕩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