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我收拾浴室,在櫃子裏找到一個剃須刀, 還有廚房的咖啡機和紅酒,冰箱裏的氣泡水, 鞋櫃裏新的男士拖鞋……”
鍾意直勾勾盯著鍾意:“你和周總是怎麽回事?之前丁騫在醫院, 你倆見麵就好像不認識一樣, 可在汀溪家裏,他又說是你的朋友,對爸媽態度也很親切,你和他一起從米蘭回來,你和他還帶著枝枝一起玩……丁騫又跟周先生有關係……你肯定有事情瞞著我們。”
鍾意知道遲早瞞不下去,睫毛扇動:“丁騫沒跟你說什麽嗎?”
“丁騫嘴嚴。”鍾心道,“他從來不會隨便說話。”
“幾年前在巴黎,我和周聿白同時遇見了丁騫,他也正是因為這次認識了丁騫。”鍾意抿著唇,“那時候我陪著周聿白去巴黎度假,我是他……不能稱之為女朋友的那種……女伴。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和爸媽,因為怕你們覺得恥辱,我在娛樂圈那幾年,基本是依附著他生活。”
鍾意坦然地把事情說了。
“後來因為各種原因,我們結束了,我去了英國念書。隻是回北城又遇見了他,有些感情還放不下,我們又……你可以理解,很多發生的事情,包括丁騫回來,至少在他口中說出來——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我。”
鍾意把最後一句話咬得很重。
鍾心並無訝然之色。
她的人生比鍾意更偏軌。
“周聿白是愛你的吧。”鍾心緘默片刻,而後道,“這並不是什麽見不得光的事,你為什麽要瞞著家裏呢?還是……你們倆會有我們期待的好消息?”
“他也許很愛我,也許為我做了很多,也許……”鍾意深深吸了口氣,“可我也愛他,卻做不到他那樣從容。”
鍾意眼神黯然,陷入了沉思和迷茫,“他擁有的東西太多,連愛都很容易,我有時候覺得他何必如此,有時候又覺得他煞費苦心,或者又是我太自私,總是不想那麽快投降……於他而言是收放自如,對我來說就是孤注一擲。”
也許並不想承認。
趙家花園裏兩人毫無交流的一瞥隻是粒種子,她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纏住他才開始萌芽,往後再至兩個人各有心機的虛情假意,曲終局散時摻雜的半真半假。
那時候清楚又淺薄地浮出了很多次愛,但自己沒有放在心上,對方也未必當真。
等到後來重逢,癡男怨女的糾纏伴隨著身邊人事的起起伏伏,再想得到一聲蓋章定論的愛就很難。
因為愛早就出現過,隻有付出更多,才能蓋過以前的光輝。
鍾心帶著枝枝搬去和丁騫同住。
鍾意幫著收拾東西,過去幫忙布置新家——這才發現丁騫買的房子離以前住的那套大平層好近。
不用說。
當然是周聿白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