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雲縱提醒了一句,寒煙和四葉已經攻了過去。雖然寒煙感覺很惡心,但是她更想證明自己。身為暗夜,本身就是一種殊榮,但是暗夜不隻是有她一人,她要做最好的暗夜。
四葉的劍掃了過去,卻見那黑袍人如幽靈一般向後退去,身形飄渺,不似常人一般。“好快的速度!”就算是以速度見長的雲縱也不由暗歎一聲。確實,那黑袍人的身法如同鬼魅,腳不沾地一般地在躲避四葉同寒煙的劍鋒。
“快,你們先帶離莫回去,這裏交給我們!”雲縱對著燕然未道。他怕蘇月會出事,雖然有暗夜的大部分人在那裏,但是他也還是不放心。這陣法太詭秘了!這是人嗎?雲縱看著那黑袍男子又一次避開了寒煙的劍勢,心裏不由自問。
他知道,自己也許能夠躲避開兩名暗夜的劍勢,但絕對不會像他那樣輕鬆。這是哪裏來的高手?雲縱自負極高,見到這樣的對手,心裏自然而然地湧起強烈的戰意。
燕然未先帶著幾人回聚集地,她也很擔心蘇月的安全。
雲縱一直未進入戰鬥,他在觀察,那黑袍人竟能大氣不喘地輕鬆應付兩名暗夜的快速攻擊,那他為何一直不出手?
四葉還在進攻著,他的劍又一次劃了出去,是一道極其漂亮的直刺。縱然是雲縱也很是讚歎。可是那黑袍男子依然不還手,腳步輕點,一個矮身,身子疾速向後退去。
四葉不甘心,一個弓步跨出,手臂直直向前刺去。眼看劍鋒即將沒入黑袍男子的胸口,但是就這一毫一厘的距離,四葉卻再也追趕不上。
“四葉,快停下!”一直在觀察的雲縱突然大聲喊。四葉也覺有異,聞言生生將自己的步伐停了下來。停下的四葉覺得自己的心髒在疾速地跳動,有微微的痛感。這麼激烈地追趕,讓他的體力也有些吃不消。然而待他停下之時,卻覺得自己的鼻梁一痛,他登時定在了那裏。
寒煙劍四葉站在那裏不動,上前一步,問道:“四葉,怎麼了?”
“不要過來!”四葉大聲囑咐道。他的額頭上霎時已滿是汗珠,不隻是因為累了,還是因為恐懼,因為看到了,橫在自己身前的是一條極其細微的絲。或許是鐵,或許是鋼,但無論是什麼,四葉心裏清楚,隻要碰上,自己就會被分屍!
四葉小心地往後退著,慢慢離開那道陷阱。頓時,他鼻梁的傷口快速的湧出血來。“四葉!”寒煙跑過去查看四葉的傷口。
那黑袍人見自己的陷阱失敗了,便看向了在一旁的雲縱。那張臉,確實可怖!雲縱殺的人,或許他自己沒有數過,但是沒有一個人的臉能比眼前這個人的臉更恐怖。那不是人的臉,那是什麼?是鬼嗎?雲縱自嘲地笑了笑,自己竟然害怕了!
黑袍人好像發現了雲縱是這夥人的領袖,於是慢慢向雲縱靠了過來。對,是慢慢地。雲縱笑了笑,也慢慢地邁開了腳步。一步,兩步,突然,雲縱拔劍。
黑袍人的步子同時也加快起來。那黑色的寬大袍子裏,伸出一柄劍。雲縱加速,再加速,“喝啊!”雲縱猛然跳了起來,雙手持劍,用力下劈。出乎雲縱意料的是,那黑袍人竟沒有躲閃,而是用力上挑,迎上了雲縱的下劈。
雲縱見狀,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雷劈——”劍身如同平明裏的一道閃電,重重地擊在了黑袍人的長劍上。隻見那黑袍人的身子一矮,卸掉雲縱的劍力,向後退去。
雲縱一擊占了上風,雖有些許喜色,但是內心震驚更甚。雲縱雖然狂傲,但是他很清楚自己的實力,即使在天門中並不能與那些長老相比,但是也足夠稱雄一方。而今卻遇見了勁敵。而且,看狀況,這人並不像是背後的主使。那,對方的實力到底是什麼程度呢?難道是能與天門相抗衡的人?
雲縱的內心已經有了答案,但是他不想去承認,因為這個敵人實在太強大,強大到天門要舉全門之力才能與之相抗。
“黑鐵流!”
雲縱不敢多想,這個時候,或許燕師姐他們那裏也已經遇到敵人了。雲縱想快點解決掉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去看看蘇月怎麼樣了。
“師兄,我們一起上!”寒煙提劍上前一步說道。“對,師兄,快些將他解決掉,我們回去看看燕師姐。”四葉已經將血止住。
“好。”雲縱說著,率先進攻。他避開那個黑袍人的陷阱,長劍再一次舞了起來,像一條長龍般縱貫而去。那黑袍人卻後退一步,黑洞洞的嘴翕動著,雲縱發覺異常,身形在空中變了一變,長劍依然朝著黑袍人而去。
就在雲縱剛才行過的地方,兀地出現一道火舌。是火術!雲縱心內一驚,竟然和我的火術相似!雲縱片刻不停,縱劍直去。四葉與寒煙在他身後也紛紛攻向了黑袍人。四葉的劍封住黑袍人的右路,寒煙則雙手捏決,一道土刺從地下猛地竄出,攻向黑袍人。
雲縱的一跳力勢已盡,他的右腳落地,長劍早已送到黑袍人的身前。四葉的劍鋒接踵而至,寒煙的土刺也已攻過來。黑衣人似乎已經無路可逃。
雲縱寧願相信自己的眼睛瞎了,也不願承認他看到景象。那個隻剩一張臉皮的黑袍人,空洞洞的嘴微微閉上,竟然朝雲縱笑了笑。然後雲縱的劍就直接刺穿了他的身體,隨之而來的四葉和寒煙同樣如此。
他們的攻擊沒有失敗,然而他們自己卻覺得仿佛是打在了一個早就死過人的身上!黑袍人頹然倒下,沒有呻吟,沒有掙紮,甚至連活過的痕跡都沒有。那仿佛是一具早就死了的幹屍。
靜靜的雲飛閣裏,幾個少女翩然而過,淡綠淡藍的裙紗飄飄,仿佛仙子。發髻束成半扇的樣式,幾縷青絲飄飄,襯著那如雪的肌膚。
“婉姐姐,你說公子會不會責怪我們啊?”走在第二個的少女問向第一個女子。
被稱為婉姐的女子回頭伸出玉蔥般的手指,輕捏著身後少女的瓊鼻,道:“就你最想來,來了卻又害怕,公子會吃了你嗎?”
婉姐的話引得身後幾名女子咯咯笑了起來,花枝亂顫,曼妙的身姿如若無骨。“我們進去,不要管蝶兒了!”婉姐說著,又朝中殿走去。
那幾座立在雲飛閣中間的宮殿一般的建築就是中殿。這是楚墨最常呆的地方。他說如果沒有要事,就不要來這裏找他。然而這群女子已經一天沒有見到楚墨了,便來這邊看看。妙齡少女的心,總是那般地容易悸動。
中殿的淺雲殿中,楚墨坐在一塊圓形的大石台上,慢慢睜開雙眼。他的額頭上已經有了些微微的薄汗。立在一旁的紫菱見楚墨睜開眼,連忙將手中的浸了水的綢遞過去。楚墨接過,擦了擦額上的汗,笑著道:“老了,好些年不用的東西,竟然有些忘了。嗬嗬??????”說完,自顧大笑起來。
霧氣開始消散了,而且散得很快。
雲縱與寒煙、四葉兩人趕回去的時候,卻發現一行暗夜竟全都倒在地上。雲縱趕忙來到燕然未身邊,發現她的氣息紊亂,但是並無性命之虞。四葉和寒煙挨個人看,發現他們全都渾身無力,癱倒在地上。
燕然未見到三人回來,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安慰的笑容。雲縱問:“燕師姐,怎麼回事?”燕然未道:“雲縱,我們,我們中毒了。”
“中毒?”雲縱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暗夜本來就是用毒高手,而今竟然有人能給暗夜下毒!“蘇月呢?”雲縱問道。他扶起燕然未,向著馬車走過去。“雲縱,師姐對不起你,沒有保護好蘇月,蘇月被人帶走了!”
雲縱雖然已經意識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但是如今親耳聽來,內心的煩躁並不能減少。“這不怪你,是什麼人下的毒?怎麼下的毒?”雲縱將燕然未抱到了馬車上,一邊問道。“大概是,是毒粉,或者毒氣吧,我和師弟師妹們卻都沒有察覺出來,好厲害的手段呢。我怕,我們這次不好過。”
不遠處的雲雁影見雲縱已經回來,有些無力地起身,道:“雲縱,郡主被人帶走,大概是和封印有關。但是,我覺得,我覺得這次不是天門的人。”
雲縱看了她一眼,過去將她扶起來,道:“嗯,我猜,是黑鐵流!”
寒煙與四葉忙著照顧其他的人,這時,卻傳來了腳步聲。
“雲縱公子,我家公子有請!”一個俏麗的女孩說著從遠處走了過來。霧氣淡淡地繚繞著,這女孩如此走來,竟如天上的仙子一般。
“哦?你家公子是誰?”雲縱冷冷地問道,手上的劍卻在一瞬間拔了出來,徑直朝那女孩走去。
那女孩卻並不驚慌,笑道:“雲公子不必動怒,令師門中的毒會在幾個時辰後自動解開,至於我家公子是誰,雲公子去了之後自然會知曉。”
雲縱沉思片刻,道:“好,我跟你去。”
“公子,這邊請。”那女孩說著,自顧轉身前去。雲縱對寒煙道:“你和四葉在此照顧師兄弟們,我去看看。”
“嗯。師兄小心。要不,要不我也隨你去吧?”寒煙擔心雲縱有危險,建議道。
“不要了,萬一我去的時候再有人來,這些人怎麼辦?再說,我們現在大概已是甕中之鱉了。”雲縱擺了擺手,跟著那個女孩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