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白山。
漫天暴雪不要命地下著,而狂風則是幫凶,在一旁肆無忌憚地吹著,刮起鵝毛雪花,打得人臉頰生疼。
一高一矮,一老一少,兩道身影頂著狂風暴雪,一步步走向長白山深處。
老的穿著一身素布棉袍,背著一件用淡黃色長條布包裹住的物件,斜挎著一個縫滿補丁的布袋,頭戴一頂單薄帽子,勉強可以保暖,銀白長須被狂風任意肆虐著,看不出具體年歲。
少的一身棉衣棉帽,此刻正背著一個大包袱,跟隨在老者身後。雖然還顯年幼,大概也就隻有十二三歲的模樣,卻已經有了一股氣吞萬裏如虎的氣勢。有著同齡人不可媲美的神采,任誰看了都會不禁叫一聲好。
“義父,已經兩天了,他真的會出現麼?”少年駐足,對著老者問道。
老者聞言,腳步不停,歎道:“卦象顯示,應該就在這一塊。再找一天,如果今天還找不到的話,我們就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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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狗兒因為三箭的緣故,此刻右臂已經出現輕微顫抖,顯然是有些用力過猛了,有了脫力的征兆,靠著牆壁劇烈喘息著。
大毛適時趕到楊狗兒和怪物中間,直接撲了上去,再次與怪物糾纏在一起。
楊狗兒目光閃爍不定,心中估算著,就算是趁這個機會逃跑,恐怕活下來的幾率也是很小,甚至小到可以忽略不計。
僅靠大毛根本就拖不住怪物,怪物的速度又是極快,比楊狗兒見過的所有畜生速度都快。當然,和長白山之王相比就不得而知了,但一定是比自己要快上不少的。
如果要跑的話,一旦大毛鬥敗死去,怕是自己都不會跑出去多遠,就被追上。
而那時筋疲力竭,更是毫無反抗之力。還不如現在就拚死一搏,來個破釜沉舟,與大毛配合無間,興許還能有一線生機。
想罷,楊狗兒摘下背著的箭囊扔在地上,重重吐出一口氣,雙手抓住牛角弓的一端就衝了上去。
並非是楊狗兒沒有力氣去拉弓射箭,而是那樣太耗費體力,怪物動作又快,射出去的箭極難命中。
再加上屋子多少不比外麵,挪移躲閃起來必然有著些許不便,且又沒有障礙物的掩飾。因此,楊狗兒不敢保證,那怪物會給他幾箭的機會。
“呸,看小爺我打死你個王八蛋!”楊狗兒一使狠,咬著牙麵目猙獰的喊道。
雙手握著牛角弓當作棍棒來用,使勁一掄,來了一招橫掃千軍,結結實實地打在怪物身上。
“吼嗷!”
怪物吃痛,又是一陣怪叫,卻是一把抓住還沒來得及抽回的牛角弓,直接朝著身側甩出,楊狗兒來不及做出反應,便跟著倒飛了出去。
“嘭!”
一聲悶響。
楊狗兒重重地撞在書架上,而後摔倒在地。
“吱—嘭!”
書架隨著劇烈地撞擊,晃動了幾下,隨後傾倒,嚴嚴實實的蓋在了還沒緩過勁的楊狗兒身上。
怪物喉嚨裏不住低吼著,向傾倒得書架走來,隨手將書架扯飛出去,各類紙片書籍淩亂飄散滿屋。
獵犬大毛也適時衝了過來,一下子撲到了舊力已去新力未生的怪物,兩者再次撕咬在一起。
大毛的體力此刻已經開始有了下滑的趨勢,反擊並不多麼犀利,身上添了不止一處的新傷,皮毛也被撕扯掉,露出血肉淋漓。
楊狗兒從破爛書架下掙紮起身,才剛一站起來,臉上就是一陣潮紅,隨後猛的吐出一口鮮血。
“臥槽你祖宗的,這怎麼打!跑也跑不了,打也打不過,要玩死小爺啊!”楊狗兒呲牙咧嘴道。
他吐出帶血的吐沫,抬起右手握了握拳,虎口處儼然已經被震裂了,越看越來氣,就如胸中有口氣憋著一般。
隻聽“刺啦”一聲,就看到楊狗兒使勁從身上扯下一縷破布條,在右手上纏繞止血。
“娘的,就是要死,小爺也得跟你身上討回點什麼。”
楊狗兒死死盯著與大毛纏鬥在一起的怪物,卻沒有留意到吐在地上的血跡,就跟活了一樣,一點一點向著青銅古棺滾去。
與怪物纏鬥的大毛已漸失了力氣,在一陣撕咬過後,被怪物一把抓住後腿給扔了出去,摔到青銅古棺旁邊。
被摔出的大毛踉蹌著想要站起來,卻怎麼也站不起來,趴在地上對著怪物發出沉悶不甘的低吼。
楊狗兒將匕首握在右手,一咬牙再次衝了上去。
要說楊狗兒耍刀,比起他射箭的手藝那可是毫不遜色,甚至還要更勝射箭一籌。
常年混跡在大山裏,給抓獲的畜生放血剝皮的事情,楊狗兒自然不會少做,久而久之,這耍刀的水平也就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