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樂奏響,太後端坐於上位,眾臣躬身行禮,眼看著皇帝身著龍袍,牽著一容貌傾城的女子,欲與之一同坐上帝後寶座。
“陛下!”
謝凜轉過身來,“孟國公何事?”
席間無人不知陛下看重蕭家,即便此番逾越祖製,也隻有孟國公這位三朝元老,皇後的親祖父敢高聲道:“正宮大宴,陛下嬪妃皆在,何以令一無名無分的女子伴君左右!”
謝凜擺擺手:“今日太後生辰,是家宴。諸位皆可隨性些。”
正欲坐下,隻聽孟國公又道:“即便如此,此女也不可能擅坐帝後寶座!”
“擅坐?”謝凜唇角勾起,“皇後今日身子抱恙不能出席,依孟國公所言,朕的身邊便不能有旁的女子了是麽?”
“陛下——”
“嗬。”謝凜帶著蕭瀾落座,“都說孟氏家教好,倒不曾想國公爺竟比皇後還善妒些。”
這話說得和善,像是句玩笑,卻令眾人後背直冒汗。陛下向來敬重老臣,如今卻能為一女子如此駁斥國公的麵子,當真像是被妖精勾了魂。
“好了好了,”太後笑著打了圓場,“國公爺也不必替陛下擔憂。瀾兒是哀家看著長起來的,日後入宮便也是皇後的妹妹,自家人可別傷了和氣。”
連太後的發話了,孟國公隻得憤憤地飲了一大口酒,再未多說一句。
佳肴香氣誘人,歌姬舞姬姿色窈窕,大臣敬酒說笑聲不斷,整個大殿好生熱鬧。
蕭瀾今日話不多,隻是乖巧安靜地坐在謝凜身邊,時不時為他斟酒,任由他的手,摟上了她纖細的腰身。
謝凜自登基後勤於政務,不大往後宮走,即便下了朝也更願去演武場禁軍統領陳蒙對上幾招。
曾經的十五皇子文武雙全,如今的大梁皇帝亦嚴於律己,容貌更加英俊成熟,身材更加結實健碩。後宮妃子為之癡迷,但可惜謝凜並非縱欲之人。
唯一的破例,也隻在今日了。席間的嬪妃此時此刻才知道,原來那般清冷刻板陛下,也會有如此溫柔的笑容和語氣。
即便連皇後,也不曾得過陛下親自布菜的待遇。陛下知道蕭瀾愛吃什麽,知道說什麽能逗她笑。甚至免了朝臣敬酒,約莫也是因著她不喜酒氣……
如此毫不避人的偏愛盛寵,想來寵冠六宮也隻是早晚的事。
“今日好乖。”蕭瀾正替謝凜倒酒,就感覺一隻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髮。
蕭瀾淡淡一笑,可那白皙的皮膚,傾城的臉蛋落在謝凜眼中,就變成了赤裸裸的引誘。他不是個好色之人,但此刻的胯間的蠢蠢欲動,卻是有些遮不住了。
酒杯遞過來時,他情不自禁地握住了那隻纖細的手。蕭瀾身子一顫,緩了緩,卻沒有躲開。
一曲高歌過後,席間接近尾聲,此時殿外出現的一道身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皇後駕到——”
孟國公看向緩緩走入大殿的孟宛瑜,不由大喝一聲:“皇後這是做什麽!”
與此同時看向太後和皇帝,兩人果然已經皺起了眉。原本熱鬧的大殿也瞬時安靜下來。
誰也看不明白,太後壽誕之日,皇後竟然去了朱釵鳳冠,麵上未著妝飾,一身素衣出現在壽宴之上。
孟宛瑜走進來,看見謝凜身旁坐著別的女子,瞬間紅了眼眶。已在腦中勾畫過百遍的情形如今真真切切地親眼見到,竟是如此錐心。
“皇後身子抱恙,卻也不該如此失禮。”
謝凜看著孟宛瑜的目光,已經不似當初。
孟宛瑜苦笑著,跪在了大殿中央,“臣妾身有重罪,徹夜難眠,陛下、太後和今日諸大臣俱在,臣妾自願認罪,請陛下廢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