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子是殷承玉用過的,上頭還沾著斑駁的紅色染料。殷承玉用完後隨手扔給了小太監,薛恕瞥見,鬼使神差地要了來。

指腹輕撚過柔軟的布料,薛恕回想起殷承玉用帕子擦拭手指的模樣。

那雙手很白,手指細長,骨節分明,看不見一點瑕疵,仿佛上好的羊脂白玉雕就。明明和它的主人一樣,透著高高在上的冷,卻又偏偏在指尖處泛起紅暈,平添了幾分勾魂奪魄。

薛恕感受指腹的柔軟,垂眸思索:

殿下的手,也和這帕子一樣軟麽?

*

殷承玉回了慈慶宮,心頭惱怒還沒消散。

他單知道薛恕膽大包天,卻不知道他在這樣的境遇裏,也敢如此放肆!

若不是念他剛立了功,又受了傷的份上,必定要拖出去打上幾大板以示懲戒!

鄭多寶著人備好了沐浴的熱水進來,就見他依舊一臉不快,便猜到多半是還在為方才的事不高興呢。雖然他不明白素來好脾氣的殿下為何偏偏針對薛恕一人,但這並不妨礙他為殿下出謀獻策:“那薛恕也實在弄不清自己的身份,可要臣去尋個由頭,小施懲戒?”

雖然在他看來,薛恕不願待在西廠,想來殿下身邊伺候,眼光著實是不錯。

但因此惹了殿下不高興,就是他的錯了。

鄭多寶主動分憂,殷承玉反而遲疑了。

那畜生力氣不小,薛恕生受了一爪子,也不知傷勢輕重。惱怒歸惱怒,氣過之後,他卻也清楚,自己不過是因為前世之事遷怒罷了。

這一世薛恕什麽也沒做,說想來他身邊伺候時,也並不帶旁的意味。

“罷了,好歹也立了功。”殷承玉歎了口氣:“明早你去一趟太醫院,讓劉太醫去替他看看,別耽誤了傷勢,後頭還用得上他。”

鄭多寶應了聲是,心裏卻想著,他還從未見過殿下如此反覆無常呢。

作者有話要說:

薛恕:受傷了,要殿下親親才起來。

殷承玉:?

殷承玉:滾:)

第5章

薛恕奉皇命追查妖狐案的幕後主使,但進展卻並不順利。

隆豐帝乃九五之尊,他因錦衣衛和東廠辦事不力,心中不滿,便將這差事隨口指給了救駕有功的薛恕,讓他十日內緝拿真凶。

可他一沒許薛恕官職,二沒給他可調配的人手,薛恕雖說是奉了皇命,但較真說起來,不過還是個身份最低微的番役罷了。別說東廠和錦衣衛的人手,就連西廠的番役們,嘴上雖恭維奉承著他,但真要辦事出力的時候,還是一個比一個躲得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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