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家門外突然出現的小女孩,以及屋內打碎花瓶的白曉曉,讓我亂了陣腳。
我剛從櫃子裏找到藥箱,白曉曉便直接衝到家門口,她推開家門,隨即又“哐當”一聲,將家門關合。
整個過程迅速幹脆,不過眨眼的功夫。
我傻眼蹲在原地,抱著藥箱。
白曉曉的行徑太過突然,而地板上的玻璃碎片,在窗口陽光的閃射下,格外刺眼。
我總覺得哪裏不對勁,白曉曉的反應明顯過激,而且她完全沒必要,在走出家門後,又迅速地將家門關合。
我放下藥箱,沒有處理地上的玻璃碎片。我朝著家門口走去,每邁進一步,腦子裏便浮現出一些糟糕的設想。
推開家門,白曉曉和那個小女孩全都不見了蹤影。整個過程,我甚至都沒聽到那個小女孩的談話。
我轉身朝著安全樓梯走去,呼喊白曉曉的名字,“曉曉?你帶著孩子去哪了?”
忽然,樓梯口出現了白曉曉的身影。
曉曉喘著粗氣,唐突的站在我麵前,開口道,“海棠姐姐,孩子找到自己的家人了,她奶奶就在樓上找她呢,我給送回去了。”
我愁眉不解,“小女孩的奶奶?在樓上?”
白曉曉連忙點頭,“嗯,那孩子是樓上住戶的,不知道是幾樓,自己跑出來找不到家,走丟了。”
白曉曉隨意的揮著手,“沒事了沒事了,我們回去吧。”
白曉曉伸手拉開家門,一個人進了屋。
而我,陷入了迷霧之中。
明明,剛剛來敲門的小女孩,是樓下603住戶的孩子,而603住戶的女主人,正是陳景天的出軌對象。
可剛剛白曉曉卻和我說,那孩子住在樓上。
小女孩來敲門時候,明明說過,自己是被反鎖在了門外,怎麼可能是走丟?
孩子的話不會有假,一個四五歲大的小女孩,也沒必要騙人演戲。
我轉過身,看向屋內正蹲在地上收拾玻璃碎片的白曉曉,霎時間,某些不好的聯想,開始一點點吞噬我的內心。
我走進屋,隨手關了門。
白曉曉蹲靠在沙發邊,右手掌還流著血,她拾起碎片,二次割傷手指。
我拿過藥箱,抓過她的手腕,“別撿了,我給你消毒。”
白曉曉目光專注的看著我,許久,她緩緩道,“海棠姐姐,有你真好。認識你,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氣,這五年裏你對我的資助和愛,我都記在心裏。”
同樣的話,我聽白曉曉說過不下十遍。
以前聽聞這些暖心的字眼,我倍感溫馨。可如今,就是剛剛那一刻,第六感告訴我,很多東西,似乎並沒有我雙眼看到的那麼簡單。
我總覺得,白曉曉和剛剛那個小女孩,有著某些牽連。
我沒有將心裏的想法挑明,晚上,白曉曉留在家中用餐,陳景天下班回家,同時帶回了婆婆蔣琴。
家裏頓時嘈雜了起來。
陳景天一邊脫鞋進屋,一邊埋怨,“海棠,你晚上怎麼沒去單位接我?我今天手術連台,回來的時候差點在出租車上睡著。”
陳景天看到餐桌上乖巧端坐的白曉曉,眸光一亮,“曉曉來了?怎麼……沒提前說一聲。”
婆婆蔣琴看了一眼屋子裏的白曉曉,見怪不怪,“曉曉來了啊,呆多久了,是要留在這裏吃飯嗎?”
白曉曉側頭看了一眼廚房裏的我,說道,“海棠姐姐,我今晚就在你這裏住下吧,不回學校了。明天一早,我們一起去醫院看伯父,給他過生日,可以嗎?”
家門口,陳景天和蔣琴都未開口說話,但很明顯,蔣琴的臉色極其不對勁,似是有話要講,但始終沒開口。
我心緒複雜,強裝雲淡風輕,“可以啊,晚上讓景天睡書房,你和我睡一張床。”
陳景天和蔣琴都沒說話,陳景天脫掉外套朝著浴室走去,蔣琴坐到餐桌上,話裏有話的點著我。
“我說海棠啊,反正你明天也要去醫院看你爸,不如直接把婦科檢查做了。看看到底是哪出了毛病,為什麼遲遲生不出來。”
蔣琴故意大著嗓門,“你也沒比曉曉大幾歲,你看曉曉這身子骨,就是一副好生養的樣子!”
聽聞此話,我僵住了身,我轉過頭,看向蔣琴,“是嗎?你怎麼知道白曉曉的身子骨好生養?你見她生過?”
一時間,餐桌上的蔣琴和白曉曉,尷尬不已。
蔣琴清著嗓,轉移了話題,“明天你去看你爸,記得跟你爸說,給景天買新車的事。你爸臥床不起,景天幫他分擔了多少工作上的麻煩!景天還差個科目四就能拿下駕照,你催著你爸,趕緊買車!”
蔣琴的話,讓我越聽越窩火,我扔下菜刀,回頭道,“什麼叫陳景天替我爸分擔麻煩?如果沒有我爸,陳景天能有今天嗎?家裏的房子、車子,哪樣不是我爸出的?媽你說話能客氣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