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心鈴眯起眼睛笑道:“好啊,不過我若帶著你走,那這幾日也要陪你一起吃那淡而無味的渡餓丹了,你該如何賠我。”
“這.”水止無言以對,忖道:“這丫頭也打起什麼鬼主意了嗎?”
見水止不語,紫心鈴便開口道:“不若這樣,我既然帶你行路,為你省下了不少時日,那你便陪我幾日吧,我剛才見你那地圖上所注,似乎天醒城就在獸欄山附近,你便陪我去那裏看看,師姐說那兒是不孤方世家的勢力範圍,而這不孤方世家似乎還與我師門有些關係。不過最重要的是,那兒十分繁華,有不少好東西,尤其聽聞那兒有一家酒善齋的店,有不少美酒,我想去品上一品。”
“不孤方世家、酒善齋。”水止聞言愣住了,路上他隻關心前往獸欄山的路線,想不到紫心鈴會突然提出要前往天醒城,而偏偏不孤方家和酒善齋與自己千絲萬縷,讓他一陣糾結。
“如何,你倒是說句話啊。”紫心鈴在一旁催促道。
思來想去,水止暗歎自己似乎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拒絕,為了不引起少女的懷疑,隻能答應道:“那便依你吧,我陪你去天醒城走一遭。”並暗自思考著,到了天醒城自己是否要去不孤方家一探究竟。
十日後,在去往天醒城的山道上,山側的樹林間突然竄出一團黑影,待黑影停下,顯現出一名蒙麵紫衣少女背著一名成年男子落地的身影。少女雖然蒙麵,但看那略顯玲瓏的身姿可猜測那少女隻有十六七歲的樣子。男子身體瘦弱,身上衣服有些破損,不似少女那樣完好,臉上留有幾縷胡須便知其定然比少女年長,因而顯得十分怪異,這兩人正是翻山越嶺的水止與紫心鈴。
這時日與紫心鈴預計多花了一倍,不過這並非因為路上遇到了什麼麻煩,而是少女遺忘了謝慕悠那孱弱的身軀。在紫心鈴提議的第二天,少女便背起了水止在山間飛馳,然而不到一個時辰,水止便被顛的兩魂出竅,四魄不附,送了半條命,之後隻能減緩了行進的速度。
將水止路邊一放,紫心鈴揮去了額頭的汗水,對還有些七葷八素的水止道:“好了,你先在路邊修行一會兒,去找些水來。”
“多謝心鈴小姐。”水止拱手道。
“不謝,謝公子。”少女說完便一步躍上了山壁,消失在樹林間。
兩人的稱呼之所以變成這樣,是因為紫心鈴想起了下山後聽到的書生與富家小姐私奔的故事,覺得十分好玩,水止拗不過她,隻能陪她玩。
此時正值午時,烈日當空,而這條山道卻是少有人經過,水止不禁想,若是自己獨自一人行走於山間,沒有第二世的體魄與耿牛在身邊恐怕已經死在半路上了,這確實是自己考慮不周。本以為師尊留下的魔緣在身,定然安全,然而水止在路上幾經嚐試,魔緣卻沒有絲毫反應,這讓水止心生竇疑,他相信天星不會騙他,那麼催動魔緣的關鍵究竟是什麼呢?
正當他思量之時,突然聽見不遠處有好幾大漢大喊著:“小畜生,你給我站住。”並且聲音愈來愈近,就當水止轉頭望去時,便見一團東西向自己撞來,水止下意識的將手擋在身前。但卻發現半天沒有動靜,放開雙手才發現周圍什麼都沒有,好像剛才是自己的錯覺。而這時,剛才那些聲音的主人出現了,看這些人是身著打扮,顯然是些鏢師。
那些人追趕竊賊至此,卻失去了那東西的蹤跡,見一個衣著髒亂的人坐在路邊,便來詢問,開口的是一個手持大刀的壯漢,四方國字臉,將刀垂下抱拳道:“這位兄台,不知兄台剛才可見一隻形似小孩的畜生路過,拿東西偷了我們押運的人參,若兄台知道,我等必有重謝。”
水止拱手行禮,正要開口,不料那壯漢身後一人突然喊道:“鏢頭小心,那畜生的蹤跡便是這人身前消失的。”此言一出,在水止身邊的五名壯漢,除了那抱拳的鏢頭外,紛紛亮出手中的武器,指著水止,隻怕水止一有異動,便會身首異處。
鏢局的鏢師往往除了領隊長相會是端正魁梧外,其他鏢師往往都是惡狠狠的,不少臉上會有些小疤痕,而這樣的鏢師往往都是身經百戰又出手狠辣之輩,水止眼前的這五位便是如此。而當那領隊鏢頭聽到手下善於探查追蹤的鏢師的提醒,鏢頭臉色大變,也露出了凶狠的表情。
水止心知麻煩大了,身經九世的水止相當明白鏢師這一行雖然是光明正大的,然而這些刀頭上舔血的漢子們從來都不是什麼善茬兒,一旦到了荒野之地,這些漢子便會露出凶橫的本性,絕不會與你說理,一言不合便會拔刀相向,不留半點情,然後在自己的屍體上尋找他們所需要的東西。
水止頓時想起了剛才撞向自己的黑影,恐怕這些人便是為它而來的,而那東西確實在自己身邊消失的,此刻恐怕自己百口莫辯了。
當對方將刀尖抵在水止脖子上問話時,水止感受到冰涼的寒意,甚至感覺到一絲熱流從脖間話下。若非也曾身處戰場,曆經生死,作為足不出戶的謝慕悠怕是已經受刺激過度而暈過去了。而此刻水止雖然還算是鎮定,但額頭也冒出了幾絲冷汗,此刻恰巧紫心鈴不在身邊,水止思來想去,隻有再次寄托於魔緣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