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堂之上,賓客依然滿座,然而喜慶的氣氛卻已然全無,這些人此刻都如坐針氈,因為那名口稱謝朦月師姐的少女依然還在大廳之中,見識過謝朦月的手段,自然不會有人會認為這名少女會有多善良。不過此刻最難受的莫過於心月身邊的丫頭靈霞了,她剛幫謝王包紮完,這喜堂上的三位主角便離開了,接著她便被蒙麵少女用獵人觀察獵物般的目光盯著,隻因在場之中她的修為最高。
她本是玄青記名弟子中的佼佼者,但也僅此而已,若無奇遇,隻怕不知多少年才能入道築基,然而到那個時候,一旦天人五衰,修為就隻能止步於心月如今這般境界了。而她之所以會成為心月的丫頭,乃是得到門內的長輩傳信,若是能得一些先天陰陽之氣,也不失為一場機緣,如今的修行中人,哪個不為求一線生機而舍命一搏,此等機緣她怎麼也要試一試,然而機緣果然總是伴隨著劫難,此刻她不得不麵對眼前之人,她清楚的感覺到這個人的氣息如同心月一般,定是入道築基之人,此刻對方似乎在考慮要不要對自己這樣尚未築基之人動手。
雖然靈霞已經將懼意表現在臉上,希望對方對自己失去興趣,但對方去沒有這個意思,猶豫了一會兒,便從桌上跳了下來,向她走去,一股紅煙開始在對方身上溢出,顯然是準備動手了。
就在這時,堂後響起了一個驚雷般的聲音:“道友,還是莫要動手,你師姐本是謝家之人,那便是謝家的家事,我們不好也不願出手,但道友並非謝家之人,若是在此動手,我們便不能袖手旁觀了。”
眾人循著聲音望去,隻見大廳的左側陸續走出來三人,為首之人看上去與謝王年齡相當,一身粗布麻衣,隻是後腦上的頭發全白,雙手抱在身後,一副悠閑自得的樣子,笑著看著蒙麵少女,而他身後兩人皆是白發老者,不過卻是身穿綢緞,略顯富貴,不少人都知道,這是謝王府的三位供奉。
二白發老者隨半白發的怪人對謝王拱手作揖,而謝王立刻恭敬的回了一禮。接著半白發怪人又對蒙麵少女作揖,見對方無動於衷,也不在意,轉身對謝王道:“謝王,今日你手上之傷乃是我的過錯,我那裏有一顆見骨生肉的丹藥可為你醫傷。今日謝小姐突然而至,實乃出乎意料,而且觀其氣血,她與其師妹都已是道基穩健之人,因而我三人沒有隨意出手。
我們本以為謝小姐隻是回家團聚,此乃家事,卻不曾想事情會變成這樣,往謝王見諒。”
“缺上人言重了,我與你們之間的約定我自是明白的,這不怪上人,乃是我自己埋下的禍根。”
“謝王如此理解便好。”解釋了謝朦月兩人為何輕易入堂後,缺怪人再次轉向蒙麵女子,開口道:“姑娘,見你氣息毫無收斂之意,行事也頗為衝動,應該是在長輩看護下從小修煉之人吧,你師姐無論如何行事,隻要不傷及謝家性命,都是他們的家事,我們不想出手,但你則不然,還是罷手吧,安生等你師姐回來。”
這蒙麵少女修為精深,背後必有高人,因此缺道人並不想惹麻煩,尤其對方還是邪道之人。可是,他雖如此想,但事與願違,那蒙麵少女好不容易能夠下山,正想動動手,看看自己的本事,如何會作罷,二話不說便向缺道人貼身襲來。缺道人無奈,隻能迎上。
而另一邊,心月帶著謝慕悠並未走多遠,就在臥龍山莊不遠處的空地上停了下來,隨手將謝慕悠放在了樹邊,輕聲道:“你待著別動。”便轉身迎向了謝朦月,雙手一招,地上白露一起,竟凝出一把冰劍。
下一刻,謝朦月便站在了她麵前,蔑視的看了她一眼,雙手結印,刹那間,人便消失在一團黑暗中。在烈陽當空之時,在謝朦月的十丈範圍內一下子變成了一片黑暗,如同陰陽相隔的世界,不見了蹤影。
心月見狀並不驚訝,反而開口道:“雕蟲小計。”隻見她雙手一合,手中的冰劍便被磨成了細小的冰晶,在太陽下折射出來七彩之色,飛向十丈黑幕。出乎她意料的是,這招竟然無功而返,那些冰晶透過黑霧,而黑霧卻絲毫無恙。
心月既然失手了,謝朦月自然不會錯過時機,讓對方再出手,下一刻,十丈黑幕便飛向心月,將其吞入,兩人便消失在了謝慕悠眼前。然後從裏麵傳出了兩聲破空聲,謝慕悠便聽見心月怒道:“狡猾之輩。”接著,謝朦月的黑幕便開始扭曲起來,兩息之間,黑幕便破碎了,而心月一現身,周身依然波動不停,氣息翻騰,這讓不遠處的謝慕悠覺得有些難受,胸口喘不過氣來。
好在一隻手抵住在他的後背,心月帶給他的威壓馬上又不見了,手的主人正是謝朦月,並在謝慕悠的左耳親密的說道:“哥哥,你瞧她多傻呀,一個人在那裏打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