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這是公主命人送來的,您瞧瞧,可還敞亮?”
落雲拿著一處庭院的圖給江老夫人看。
江老夫人年紀大了,眼睛不大好,湊在圖前看了許久,才看清楚。
“這院子漂亮,公主殿下這是何意?”
落雲將圖收了起來,笑盈盈地答道:“大人辦事盡心得力,殿下十分賞識。可大人總是在鳳棲宮辦差,早出晚歸,不能好好孝敬您。殿下體恤,安排大人在鳳棲宮新建了幾處院子,方才給您看的就是專門為您準備的。咱們搬過去,大人辦差也更安心了,您說不是?”
江老夫人十分欣慰,如今兒子果真是仕途通達,能得到公主如此重用。
“我一個老媼哪裏值得公主如此費心呢?現下的宅子都是殿下置辦的,如今要搬去宮裏,我……”
“老夫人不必多慮,殿下主要也是為著咱們大人。”
江老夫人像是想到了什麼,問落雲道:“殿下是昨日大婚吧?”
落雲邊收拾著細軟,邊應聲。
江老夫人摸了摸枕下,拿出來一個鐲子。
“過會兒,你陪我去向殿下謝恩吧。”
“好嘞!”
*
鳳棲宮這邊,宗和剛宣讀完陛下旨意。
不僅宮內,朝野上下也十分震驚。
開設君階可是戲本子上才聽過的荒唐事,如今公主剛新婚,陛下竟賞了這樣的恩典。
陸祁晏因為昨日飲酒著了風,加上心理上受到巨大的衝擊,給病倒了,無法接旨,一直在榻上昏睡。
南宮令命阿英把他抬回他自己的山夜閣,又派了兩個太醫前去醫治。
阿英不知昨夜的事,隻是心疼渾身燒得滾燙的陸祁晏,一直為他擦拭著身子。
有人憂愁,自然有人歡喜。
譬如裴尚。
昨日南宮令大婚他找借口不來,陛下也是心疼他,便由得他去。
他在珍饈樓喝了一天一夜的酒,喝得爛醉如泥。
早上折雪找到他的時候他正癱在地上,懷裏抱著酒壇,嘴裏還念叨著南宮令的名字。
折雪費了好大的勁,才和小廝們將他抬回了鳳棲宮。
一聞到鳳鸞殿冰檜雪鬆的香氣,裴尚立刻就清醒了。
此時宗和也帶著旨意到了。
裴尚、江淮序等鳳棲宮的人均跪下聽旨。
“宗大監,開設君階是何意思?”裴尚問道。
大監笑了,沒有回答,徑直回宮去了。
“誒……?”裴尚還想追上去問,江淮序攔住了他。
“小侯爺可以將君階理解為,男寵的等級。”
這可是南宮令說的。
“男寵?”
江淮序點點頭。
“殿下命我擬好了封君各階,小侯爺瞧瞧?”江淮序遞上了那份折子。
“駙馬一名……側君一名……這都些什麼東西?”裴尚從沒覺得一份折子這麼難理解。
南宮令此時走了過來:“我專門去向爹得求的,以後你就是側君,可以名正言順留在鳳棲宮了。”
裴尚見到南宮令來,頓時兩眼像放光一般。
“側君……那以後我就是相當於你的妾咯?”裴尚歪著腦袋,似是在質問南宮令。
南宮令搶下他手中的折子:“不願意拉倒,有的是人上趕著來我鳳棲宮。”
裴尚馬上賠上笑臉:“願意願意,你都為了我去求恩典了,我哪能不願意!”
江淮序心裏默默搖頭歎息:真不知該說這小侯爺什麼好,要是專門為他求的,隻留一個側君就夠了……
裴尚哪有心思想這麼多,蹦蹦跳跳地走出了鳳鸞殿,隻覺得天氣甚好。
南宮令看著傻乎乎,一心隻有她的裴尚,心中默默說了句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