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輕愉和遲鏞周一晚回的北京,第二天一大早李輕愉就帶著寄過來的片子去醫院掛了號,排隊的人挺多,問診的時間卻短得不得了。李輕愉走出診室後坐在了醫院大廳,漠然地瞧著走進走出的人群,有的人臉上帶笑,有的人愁容滿麵,空氣裏混雜著消毒水的味道和冗亂的嘈雜聲。醫生說了,結果確實是癌症,肝癌早期,前期通過化療幹預也沒問題,隻是最好的方式還是肝移植,早點排上號比較好,因為碰到合適的肝源並不容易。
李輕愉腦子異常地清醒,她很清楚她選擇任何一條路之後的結果。她站起身無知無覺地走去了她常去的寺廟,這次她虔誠地跪在蒲團上,隻是並不低頭伏拜任何一座佛龕。心中喃喃:“結果出來了,確實是不太好,我大可以一走了之,畢竟她與我並無太深的羈絆。隻是這相處五年,我感受到了上輩子從未體會的溫情,也許是親情吧,福利院給予我的支持與牽掛讓我動搖。上一世我是為了逃離才去的國外,這一世我要為了學術再次回到歐洲嗎?我捫心自問,我對於學術並不熱衷,攻讀博士項目隻是為了留在國外院校,可是這一次我不再需要逃離開了,我的友情,親情都在這裏,這一次我是不是可以換個活法呢?客觀來說,與遲鏞共事至少收入不菲,完全足夠承擔院長的醫藥費,就當報答了。哪怕日後辭職,我仍舊可以找到其他的工作。”
做完最終的決定後李輕愉站起身,給院長打了個電話,讓她去醫院問問治療方案,錢的事不用擔心,如果不去的話就親自辭職回去。院長最怕耽誤到李輕愉的前程,隻好答應。掛了電話後李輕愉正要回電視台,突然工作機接到了R省打過來的電話。
“您好,我是李輕愉。”
“李小姐好,請問是遲鏞老師的助理嗎?”
“對的,有什麼事?”
“我是R省電視台的,您可以稱呼我小魏,上午我們副台長給遲鏞老師打了電話,現在我們台一檔綜藝節目有職位空缺,想要邀請遲鏞老師過來任主持人,具體的信息已經與遲鏞老師溝通過了,如果後續您那邊還有什麼疑問的話可以打這個電話與我聯係,我來解答,並且一些資料我會發到您郵箱,我們真誠地希望遲鏞老師可以來我台就職。”
“好的,遲鏞老師決定後我會與您聯係,謝謝!”
拎著醫院袋裝的片子回到電視台,遲鏞看到李輕愉進門,垂眼看到她手裏提的東西,關心道:“你生病了嗎?”
“沒有,院長的片子,他們給我寄過來要我問問這邊的醫生,我上午去過了,已經解決了。”
遲鏞嗅到李輕愉身上隱約殘留的檀香味道,皺了皺眉,“如果有需要幫助的地方你就跟我說。”
李輕愉將袋子放在自己工位上,回頭報以一個大大的微笑,“好,你放心,我目前還處理得來。”她跟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輕拍了下桌子,“對了遲鏞,R省台聯係過你了吧?”
“嗯,你怎麼知道?”
“她們也聯係我了,說後續有疑問就打那個小魏的電話,還發了些資料過來,我草草看了一眼還不錯,這兩天我打印給你,你帶回家慢慢看。再說了,怎麼她們要是不聯係我,你還不打算告訴我了?”這話裏含了試探,李輕愉不是傻子,她最近動過離職的心思,也發現遲鏞有些察覺,隻是現在她又選擇留在國內,不確定遲鏞會不會計較。
“沒有,我看你最近狀態不太好,這個事我準備先自己想一想再聽你的意見。”遲鏞在解釋。
“哎喲我跟你開玩笑的,你慢慢考慮,無論你怎麼選我都支持你。”李輕愉將這個話題帶過去了。
沒隔幾天,周五,李輕愉的碩士畢業典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