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聽完絕顏的講述,穆非朝凝視著她,“我一直在想,蕪王怎麼會有這樣一個妹妹,原來如此。”轉而笑道,“這麼說來郡主與我是友非敵了?對我來說這可是一件喜事,在下可是一點也不想與郡主為敵。”
“彼此彼此。絕顏也不想有王爺這樣的敵人。”絕顏答得從容。
“郡主現在為朝廷出力,是想伺機報仇嗎?”
“我的意圖,自然和王爺投靠厲王的意圖相同。”她答得模棱兩可,眼裏透出狡猾的神氣。“王爺雖然武功高絕,但是孤身難以敵眾,所以你是想利用厲王的兵力對付朝廷嗎?”
他微笑不語。
收回注視他的視線,她望著窗外的孤月,像是忘記他的存在隻是在自言自語。
“厲王麾下有十五萬精兵,加上穆王的八萬兵馬,共計二十三萬。如能收為己用,的確是個可觀的數字。”
“今日引厲王出營決戰,也是郡主的主意吧。”他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自言自語。
“不過是班門弄斧,又怎能騙過王爺你的慧眼?”絕顏笑得無辜。
“這也在郡主的預料之中吧,所以才會派人挑這個時候來送信。”穆非朝露出了然的目光。
“沒去?王爺身為厲王帳下的第一戰將,怎麼會不去呢?緋衣銀麵,我想一定會有這樣一個人出現在戰場上的。”絕顏看著他,眼裏分明流露出狡黠。
穆非朝露出一絲無可奈何的苦笑:“看來郡主已經對一切都了如指掌了。不錯,今日我覺得事有蹊蹺,所以留在了營中,替我出戰的是另一個人。”
絕顏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迷惘,不僅僅是讚賞,那種讚賞中混著猜忌的目光她已看過太多,但他不是。在他的眼中沒有猜忌,沒有畏懼,而是另一種陌生的情緒,某種她可以模糊感覺到卻無法說清的情緒。
她扭過頭,發覺這個穆非朝已經有點讓自己心煩意亂,這可是前生從來沒有的事。她悲哀得發現自己重生後的心緒控製起來好像沒那麼容易。
“既然王爺並不是真心效力厲王,那麼我們也許可以各取所需。”
“恭喜哥哥今天大獲全勝。”絕顏笑吟吟的走進仰溪的營帳。
那日仰溪明裏挑戰暗裏劫營,雙方都各有損失。據穆非朝所說,厲王座下的首席謀士方弧一直對他扮的緋衣人心存懷疑,所以要想奪取厲王的大軍,就先要除去這個方弧。
依照和穆非朝的約定,絕顏鼓動仰溪在三天後再次出戰,穆非朝因為前次表現平平,加上方弧在一旁對厲王的遊說,這一次他沒有出戰。絕顏把他提供的情報設計告訴了仰溪,仰溪因此得以打敗了厲王另外派出的將領,迫使厲王退軍五十裏。
“哪裏。還得謝謝月華你的提醒呢。”仰溪微笑道。
“但是運籌帷幄上陣殺敵的可是哥哥你啊。”絕顏笑顏如花。
“小丫頭,嘴巴越來越甜了。”仰溪笑著,“是不是又想說你不想回京,要我準許你留下?”
“哥哥既然知道,為什麼不許人家留下?”絕顏撒嬌似的拉住仰溪的手臂,感覺她自己好像被分成了兩半,其中一個自己飄浮在空中看著另一個自己對別人撒嬌,毫無真實感。
“月華,這裏畢竟是沙場前線,你留在這裏太危險了。”仰溪語重心長的勸道。
“可是回蕪州的時候一路也在征戰,我也是一直和哥哥在一起啊。”絕顏辯解著。
“那是萬不得已。你以為現在這種情況我還會讓你留在這麼危險的地方嗎?”仰溪板起了臉,表示出他的決心。
絕顏看出他的決心,隻好作出一臉失望的表情離開了他的營帳,看來要想留下還是另想辦法吧。
“主子,座主有雪箋送到。”一進帳門紫綃就遞給她一封信函。
絕顏拆開了信封,展開雪箋。
“朝廷已對蕪王生疑,欽差隨後就到。”
這麼快就生疑了?絕顏的心裏冷笑著,是被反叛的諸侯嚇成驚弓之鳥了吧。戰事才稍有起色,居然就懷疑起功臣來了。想必是有人妒忌蕪王功高,還有三皇子也是地位漸增,不知在朝中又有了什麼流言。
也難怪,之前太子之爭本就有了苗頭,現在朝廷不再是四麵楚歌,而是有了勝利的轉機,那麼之前的爭鬥自然又都複活了。
“菱兒,收拾行李。準備回京。”沉思過後,絕顏對菱兒吩咐道。
本想留在這裏和穆非朝一起打敗厲王,軍權歸他,她隻要在絕穀天女的頭上再添一層光環,順便把天外樓的勢力擴張到厲、穆二州。現在看來計劃有變,必須盡快通知他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