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餘見他似乎並無意傷害自己,心中不多的良心突然閃現,她遲疑了一下蹲下身子,說道:“你有什麼未了的遺願可以說說,能幫的我幫幫,不過,如果太麻煩,就不必說了,我這人最怕麻煩。”

焦炭聽她前半句,似有被寬慰到,努力了下想說話,又聽了後半句,一時雙唇顫顫,一口氣沒上來,竟然就這樣溘然長逝!

“死了?”沈餘見狀,再不耽擱,抄起地上那三層寶塔,轉身狂奔!

多年撿屍經驗告訴她此地不宜久留!

轟~

一聲炸雷在她身前突然炸開,泥土飛濺。

“小友,留步!”身後有人淡淡道。

高階修士的威壓鋪天蓋地而來,一時讓沈餘覺得無處可逃,心頭亂跳,急急停了下來。

轉身看去,百餘米處飄著一個須發皆白的紫袍老者,身後跟著浩浩蕩蕩一群人,一息間,已到了她身前。看來,天上的戰鬥已然結束!

沈餘隻覺口中滿是苦澀,抱拳訕笑:“見過老祖,小的隻是路過,若有打擾,萬望見諒。”

心中暗恨,老頭的對手是誰,怎的這般不經打?若撐過盞茶時間她就能跑掉了。

“哦?”老頭輕哼了一聲,本來無處不在的威壓又重了兩分。沈餘無力抵擋,嘴角當即溢出了鮮血,心下駭然,跪了:“老祖,你信小的,小的真的隻是路過的,若有冒犯,還請莫要怪罪。”

“東西交出來,留你全屍。”老頭也不廢話,伸手朝她手上的三層寶塔遙遙一指。

沈餘心中驚怒,雙手一緊,捏著寶塔的手生疼,勉強扯開嘴角,笑得諂媚:“沒想撿了老祖的寶貝,小的得罪了,東西肯定是要還給老祖的,但還請老祖開個金口,發個心魔誓,饒了小的一命。”

這世間,沈餘信的過的隻有她師父,餘下的就是心魔誓言了,言出必踐,不然就是身死道消的下場。對方人多勢眾,卻並沒有一上來就搶,想必是有所顧忌,她絕不甘心就這樣死在這裏,她答應過師父要好好活著。

“誰給你的膽子跟本座討價還價?”老者麵無表情,手上卻捏起法訣,雷光在他指間繚繞。

“小的不敢。”沈餘心中發苦,卻咬緊牙關道:“還請老祖發誓。”

“哼。”老者看著沈餘手中的寶塔,也不知道忌憚什麼,竟就真的揮手畫起了陣法,隨著一顆血珠被彈入陣中,他陰測測的盯著沈餘,道:“名字?”

“沈餘。”

“沈餘,你若將寶塔獻與本座,本座饒你不死,若違此誓,身死道消。”

心魔陣法發出兩道黑光,隱人兩人額上,誓成。

沈餘緊繃的心為之一鬆,不敢再多嘴,把寶塔放在地上,迅速往後遁去。

老者見狀,朝寶塔閃身而去,手一撈,卻撈了個空,他一驚,凝目望去,卻見那寶塔嗖的一下,又回到了已遁出百米外的沈餘身旁,漂浮在她身邊。

沈餘頓時覺得大事不妙,大驚:“走開,快走開。”

老者大怒:“你竟敢讓這上古仙府認主了?”

沈餘一邊後退一邊忙不迭解釋:“老祖,我沒有,我是冤枉的,我也不知道它為什麼跟著我啊。”

沈餘是真的懵逼,寶塔是那個焦炭砸給自己的,什麼認主的?她怎麼不知道?

這下被坑慘了!

老者看著遠處躺在地上的焦炭,麵帶冷笑,說道:“程又年得了這仙府,使盡心思也沒讓它認主,不然也不會讓本座打得身死道消,卻不知道你使了何種詭計,竟讓仙府主動認主了?小友,不妨與老朽說道說道?”

沈餘看著繞著自己轉圈圈的寶塔,無奈地說道:“老祖,我是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

老者臉上的笑容和藹,在沈餘看來卻比那索命的修羅還要讓人膽顫,心下一沉,忙說道:”在下可以立下心魔誓,所說句句屬實。”

“真假好像也不是很重要。”老者好像想到了什麼,臉上笑容一收,陰沉沉的說道:“殺了你,這仙府也是無主之物。”

說罷,竟是不容沈餘多說,直接捏起法訣,遙指向她。

“你發了心魔誓的,就不怕身死道消嗎?”沈餘怒道,卻早有提防,看著不對,捏起法訣加速就向後狂奔。

“寶塔不是還在你手嗎?本座可不算違背誓言。”老者冷聲道,就這一霎那間,天地色變,隻聽隆隆雷聲響起,一道道白光如一條條擇人而噬的毒蛇朝著遠處奔逃的沈餘電射而去。

“好強。”沈餘隻覺背脊發涼,明知不敵,但掙紮還是要掙紮一下的,誰不想活著?但敵人太強,奈何?

“吾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