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華夏,昆侖山脈。

轟隆隆。。。

趙競望著洞外天上狂舞的雷暴,縮了縮脖子,雖然雷暴離自己此時藏身的山洞還有十幾裏地,心中也是暗暗發怵:死亡之地,果然名不虛傳。

他現在所在之地是昆侖山脈的死亡之穀內,這裏人跡罕至,是凡人的禁地,也是他們低階修士的禁地。傳聞隻見活人進,不見活人出,以往趙競總以為隻不過是世人以訛傳訛,言過其實,此時見了那漫天亂竄的雷暴,方知傳聞有過之而無不及,且不說凡人,如他這般的低階修士,觸之不死也要掉層皮。這等威勢的雷暴,比金丹修士的雷劫過之而無不及了吧?

雖然,他沒見過金丹雷劫!

末法時代,靈脈漸衰,資源匱乏,修士的日子越發艱難,終身被困在練氣期的不計其數。築基修士有,但千裏挑一,金丹修士也可能有,但他沒見過活的!

修士隻有築基才算脫凡,踏入仙者一途,可享壽五百年,金丹千年,而元嬰,那就是傳說中的存在了,傳聞或能與天地同壽。

而練氣期修士,就算一人之力可戰逾百凡人,壽命卻也和凡人相差無幾,或有高壽者,也不過百餘歲。他師父趙無窮今年九十歲,卡在練氣期大圓滿二十多年,眼看就要生機耗盡,日漸衰老,如無奇跡,隻剩老死一途!

藥宗的老宗主司南天與師父相交莫逆,給指了條明路,有那肉芝靈草煉成的丹藥,或可續一年生機。如果有那一年,師父說不定就有一線希望跨過那道天塹。而肉芝靈草,因為它獨特的藥性,世上人人趨之若鶩,早被薅得渣渣都不剩了。司老宗主有心助師父一臂之力,但他煉丹之術再高,也難為無米之炊。不過他說早年聽人說過在死亡之地曾見過,就為了這句話,他瞞了師父,進了這死亡之地,想為師父修真路上的三災八難中求上一線生機。

趙競撓撓頭,不告而別,也不知道回去會不會挨師父一頓毒打?想到這裏一時心中就有些發愁,快過去大半個月了,他翻遍死亡穀內方圓百裏,那肉芝草卻蹤跡全無,也不知道師父的身體能撐到何時。

唉。。。

他望著外麵,這死亡之地的雷暴總是這樣突如其來,也不知道何時才結束,心中越發愁悶。

突然,他咻地站了起來,滿是不可思議地盯著外麵的天空,修士目力驚人,就算相差十幾裏地他也能看得見一個人正靜靜地漂浮在漫天的雷暴中。

他很肯定,剛才那邊一直沒有人!

“幻覺?”趙競低頭使勁地揉了揉眼睛,再抬頭望去,發現那人還在:“如果不是幻覺,哪裏來的老妖怪在這用雷暴修煉嗎?這麼強?”

反應過來,趙競忙將身子縮回洞中,修士中多有性情中人,有乖張些的,別說一言不合,隻盯多兩眼,怕就惹了禍,在這荒山野嶺的,被拍死那也是白死,都沒地說理去。他心中忌憚,可一時卻又忍不住好奇,偷露了半個腦袋盯著外麵,半刻鍾,那人竟一動不動。

“不會是被雷劈死了吧?要不要去看看?”趙競剛才還怕得要死,這會兒心中卻有些蠢蠢欲動。

而就在這時,他露出去的半個腦袋卻猛地縮回了山洞,久久不敢呼吸:剛才,那人看了他一眼,隔著十幾裏,他覺得自己就是一個螻蟻,想匍匐,想臣服。

“好可怕。”心髒砰砰亂跳,趙競心知趕緊離開才是上策,手腳卻有些不聽使喚,幹脆就癱坐在地,想緩一緩。 太可怕了,實在是太可怕了!築基期的老怪物雖少見,但他也見過幾個,卻從沒人給他這麼恐怖的感覺。那一眼,他覺得自己都快要窒息了,就差享年二十三。

這麼說,外麵的人修為肯定在築基之上?

緩了一會,不敢再向外張望,趙競拍了拍酸軟的小腿,慢慢挪到了他早些時候生起的火堆旁坐了下來。對方若惱他,想殺他,那在雷暴中似乎毫發無傷的實力,他也跑不掉,還不如趁沒死之前吃兩口熱乎的,做個飽死鬼也好?越想越有道理,他從隨身的背包了摸出了一個錫紙包,打開,裏麵是半隻烤雞,這是他早上抓的野雞,在這死亡之地,想見著個活物可太難了,所以烤了沒舍得吃完。拿了棍子把雞串了起來,架在火上加熱,再從包裏摸了摸,又掏出了一瓶可樂,打開瓶蓋就灌了一口,隻覺砰砰亂跳的心髒也緩了下來,趙競一時長呼了一口氣歎道:“好爽,可惜不是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