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四保回到張得過家,見過主子,回報交給他的任務他已經圓滿完成。張得過聽後哈哈大笑,誇他能幹,當場賞給他十塊大洋。又拿出八十塊大洋交給王四保,叫他把這些錢親自交到劉五妮的手中,要她多買幾件首飾,做幾件衣裳。王四保去了有半頓飯的功夫就回來了。張得過又叫他查一查何時迎娶是黃道吉日,王四保翻開曆書看了一看,說三天以後大吉。張得過說,那就定在這一天。
三天後是個黃道吉日,這一天,豔陽高照,晴空萬裏,張得過帶上自己的弟兄親自到女家去迎親。一幫隊伍浩浩蕩蕩地走在大街上,好不風光,好不威武。那張得過騎著一匹棗紅色高頭大馬,他頭戴一頂黑禮帽,上身穿一件紅綢子襖,下身穿一件藍緞子褲,腳蹬一雙千層底黑步鞋。在他的前麵是一頂四人抬著的空轎子,那是專門為新娘子準備的。再往前麵,是一幫吹鼓手隊伍,一路上他們不停地敲鑼打鼓,吹著嗩呐,好不熱鬧。在張得過的身後是他的那幫弟兄,他們一個個興高采烈,興奮異常,因為今天他們又可以大吃大喝一頓了,而且吃飽喝足之後,到了晚上還可以鬧鬧大哥的洞房。在這支隊伍的一旁,是幾個炮手,一路上他們將二踢腳放個不停,炮聲震天價響,十裏八鄉都聽得真真切切。
這支隊伍到達劉五妮家後,她的公婆由於懼怕張得過的勢力親自到門口迎接。張得過看都不看他們一眼,抱起新娘塞進轎子,一行隊伍又耀武揚威,敲鑼打鼓地凱旋而歸。回到家後,拜了花堂,之後,張得過就大擺宴席,凡是來到他家的人,都有酒肉招待。於是,一時間張得過的院子裏象炸了營,大家幺五喝六,猜拳行令,都可著勁的吃,可著勁的喝,從中午一直鬧騰到傍晚。天全黑下來了,他的那幫弟兄還不想離去。接著他們鬧起了大哥的洞房,一直鬧到後半夜,直到張得過要睡了,才把他們趕出屋外。這張得過就抱上劉五妮睡覺去了。而他的那幫弟兄卻並不離去,他們擠在窗口要聽張得過的房。
張得過是個久旱未雨的主兒,他剛剛上chuang就同劉五妮雲雨起來。二人顛龍倒鳳,如魚得水,大呼小叫,*浪氣。這張得過使出平生本身,收拾的劉五妮手舞足蹈,滿床打滾,口中叫喊。聽得屋外的人心旌蕩漾,混身發熱。他們你擠我,我擠你,爭先恐後地要聽一聽大哥房中發出的聲音。每個人都聽得嗓子發幹,充滿激情,褲襠處都撐起一把雨傘。一直聽了有半個時辰,那屋裏才漸漸平靜下來。大夥想大哥在屋抱著嫂子熱乎乎的,咱們在外麵又冷又餓,聽人家的房,隻有眼饞,又解決不了問題,不如回家為好。再說大哥的好戲都演完了,咱們還傻楞在這裏做什麼,哪如回家躺在被臥裏舒服。於是,大夥就一個個收起雨傘,濕著褲子紛紛離去。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不知不覺間已到了臘月間。要是在往年,一進臘月,就有過年的氣氛,可是由於今年是個災荒年,人們十之五六外出逃荒,進了臘月,村子了還是一派死氣沉沉。過了臘月二十,看看將到年關,那些逃荒的才紛紛回村。
在漳河一帶,流行這樣的風俗,背井離鄉的人,不管離家多遠,過年是必須回家的。因為過年得把老祖宗請到家裏來,就是家裏再貧寒,也要在祖宗的牌位前供上供品。常言道:忘了祖,輩輩苦。這一帶的人對過年祭祖是十分看重的,因此,無論離家再遠,過年也要趕回家來。
這些逃荒的人一進村子就發現村裏的情況與以往有所不同了。那就是家家的門窗都被撬開過了,家裏凡是值一點錢的東西都被別人拿走了。而且他們很快就聽到,他們這一帶出了一個大土匪張得過,他的手下有一大幫弟兄,他們打家劫舍,為害鄉裏,已成了一大禍害。他們這才明白,老天給他們帶來了天災,而張得過又將會給他們帶來一係列的人禍。他們就不由得回憶起從前的美好時光。他們這一帶從前可不是這樣的,從前這裏民風淳樸,人情厚道,路不拾遺,夜不閉戶。可不長時間過去,好好的一方淨土就一下子成了人間地獄,老百姓不知道等待他們的將會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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