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雲不想麻煩沈如君。一來姨父是一名軍人,沈如君是隨軍過去的。部隊隨軍有嚴格的限製,隻有配偶或未成年子女才符合隨軍的條件。部隊考慮姨父家裏隻有年邁的母親,特許讓老人隨軍,已經是特例了,她再過去像什麼樣子,難免被人說道,她也不想讓姨媽低人一頭。
二來她畢竟不是原身,她怕相處的時間長了,容易被沈如君察覺異常。
“姨媽我還是留在這兒好了,父母都在這兒,我不想離開。”
想起已經葬在郊外的舒父舒母,沈如君的鼻子一酸,“不跟姨媽走,你一個小姑娘要怎麼在生活,看你身體好了,那群小兵還會來的,我哪裏放心你一個人啊。”
舒雲在現代很早就沒了父母,生活中的種種困難都是她獨自應對,親戚上門想騙她家的房子和撫恤金、打工時遇到跟蹤的流浪漢,生病無人照看,這些種種都是她一個人熬過去的。
她不歌頌苦難,但不可避免的苦難還是在歲月裏將她打磨得更加光亮、堅韌。
舒雲並不懼未來的風雨,她永遠相信一句話:天無絕人之路,她反過來安慰沈如君:“別擔心,實在不行我還可以下鄉的,偉人不是號召有誌青年去鄉村大地建設家園嗎,說不定我也能在鄉村找到我的廣闊天地。”
雖然記憶裏的原身極度排斥下鄉,但舒雲樂觀多了。
沈如君:“那,那怎麼行,你是女孩子,又長得標致,下鄉去了,不被人欺負嘛。”
舒雲無奈,“壞人有,好人也有,怎麼能先給自己一個最不好的結果呢,這樣還能做什麼事情,都沒動力啦。”
沈如君嘟囔,“我說不過你。”
舒雲以為這件事情到這兒結束了,她也準備好好想想該如何應對當前的危機,畢竟她雖然對下鄉抱有的樂觀的心態,但現代的影視劇、文學作品還是讓她將下鄉當成最後無奈的選擇。
既然現在最大的隱患是那群橫衝直撞的小兵,她就從他們身上突破,就衝記憶裏頭目囂張的模樣,舒雲有理由懷疑不止她一個人受到迫害,她需要去打聽情況。
她要出門,沈如君卻正好進門,一看見她風風火火道:“正好,雲雲,你跟我去見一下媒婆,我們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對象,他們就是看你年輕小姑娘,有一個人好欺負,有人撐腰那群小兵肯定不敢再胡作非為了。”
舒雲懵懵的,手上被塞了個果籃,被拉著往外走去,“這,這也太突然了吧?”
“哪突然了,咱們先見見媒婆,把我們的要求說給媒婆聽,她還給你找合適的對象啊。”
沈如君眼睛下掛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眼白泛著血絲,讓舒雲脫口而出的拒絕說不出來。
“我們要見的這位媒婆姓王,你喊她王阿婆就行,在咱們城南一塊很有名,好些都是她做媒的。當年,我和你姨父也是她撮合的。”
在沈如君絮絮叨叨中,兩人穿過馬路,拐進一條弄堂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