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那些個紙紮的人又開始嘀咕了起來:
“他轉世了,轉世了,找不到啦。”
“咯咯咯,你找不到他了,我看見他轉世嘍。”
“我也看見啦,他走啦。”
“他把你忘啦,咯咯,他不要你啦!”
“無論他是否已經忘卻前塵,晚輩都想前去一尋,還請前輩放行。”晏卿皓聲音堅定,回答的絲毫沒有半分猶豫,就好像沒聽見她的話一般。
“是嗎?”姬祀的食指落在唇瓣之上,示意,那幾個紙人噤聲,見狀,她們立馬又閉上了嘴,開始裝乖巧。
手指在三人身上轉了一圈,最後落在晏卿皓身後的顧封塵身上,姬祀問:“你所尋,是對你重要的人,那他,與你又是什麼關係?”
口中的蛇頭對著顧封塵吐著信子,好像隻要晏卿皓回答的稍有半分不對,它就會立馬竄出來,直接咬死顧封塵一般。
被凍的瑟瑟發抖,並且努力往晏卿皓身後躲,不想在這裏刷存在感的顧封塵突然被點名,下意識抬手指了指自己:“啊?我?”
怎麼忽然又把戰火轉移到他身上了?
救命,他今天可以先不當人嗎?
“此人,是晚輩的心上人。”晏卿皓抬手,用衣袖擋住了姬祀看向顧封塵的目光,也怕她的模樣會嚇到顧封塵,開口答:“晚輩此行,亦是為他,
為他顧封塵尋一條生路。”
顧封塵:“啊?”
一句話,差點把顧封塵的cpu幹燒。
幾乎是呆愣的望著晏卿皓的背影,顧封塵喉間吞咽了一下,一雙眼睛睜的大大的,不可置信的看著晏卿皓,顯然不相信這會是他能說出來的話。
他剛剛說的是顧封塵?
確定是“顧封塵”三個字,而不是顧笙?
他是在騙這女子,還是肺腑之言?
轉念一想,覺得晏卿皓八成是在騙這女子,心中的震驚才稍稍平複了些。
也是,這種情況下,若是晏卿皓回答別的,這女子必然不會放行。
想清楚了,顧封塵也便坦然了,取而代之的,是他自己也說不出從何而來的失落感。
“既是相愛之人,你二人如此相守,有何不可?”姬祀還是沒有放行的意思,“歸墟之行,無異畫蛇添足。”
“晚輩去意已決,還請前輩放行。”
“也罷,好言難勸該死的鬼。”姬祀沉默了一瞬,似覺再勸也無用,索性不再繼續勸阻:“此去,生死不悔?”
晏卿皓答:“生死不悔。”
“那你呢?”姬祀看著顧封塵的方向,“你的意思,是如何?”
顧封塵扯了扯晏卿皓的衣袖,示意他把擋在自己跟前的手放下來後,直視著女子,答:“生死無論。”
廢話啊,這可是他的債主,他要是不同意,晏卿皓去不了歸墟,萬一一怒之下讓他還錢,這豈不是比殺了他還難受?
得了二人的回答,姬祀緩緩的將目光又移到了李應傾身上,剛準備開口問話,李應傾趕忙擺了擺手說:“不用問我,他倆是一對,他倆去就行,我就是個打醬油的,我可沒打算下去。”
“不。”姬祀那雙沒有瞳仁的眼睛落在李應傾臉上,“妾隻是想問,死而複生,君可有悔?”
李應傾微怔,而後輕笑一嗓,“嗬,死而複生,你竟還記得?”
“前輩,人生有何事是無悔?”在姬祀戳破了自己的過往以後,李應傾無視了晏卿皓和顧封塵震驚的目光,反問姬祀,“又有何事是有悔?”
姬祀:“那便是有悔。”
李應傾搖頭,淡然答:“月盈則虧,水滿則溢,前輩,生死皆是遺憾,皆無遺憾。”
顧封塵踮著腳,扒著晏卿皓的肩膀,湊在他耳邊問了句:“晏卿皓,他倆在打什麼啞迷啊這是?”
晏卿皓搖頭,“不是太清楚。”
“好叭。”顧封塵立馬蔫了下去,繼續躲在晏卿皓身後吃瓜。
他總覺得李應傾的感情史非常豐富,豐富到十天半個月都講不完,甚至可以直接寫成一本書來,專門講述他的感情史。
什麼死而複生,什麼月盈則虧,什麼前夫哥......這不妥妥的史詩級年度狗血大戲啊?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李應傾不也是穿越者嗎,他不是才來這個世界沒多久嗎,是怎麼能做到感情史那麼豐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