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日天還沒亮,顧封塵便被晏卿皓從床上拉起來,直接帶去了城外。
一路被晏卿皓攬在懷裏,直接塞進了不知道哪裏來的馬車,顧封塵困的迷迷糊糊的,一路睡睡醒醒,醒醒睡睡,不知走了多久才停下。
感受到馬車停下,顧封塵迷茫的睜開眼睛,人還沒來得及完全清醒,就又被晏卿皓從馬車上抱了下去。
恍惚之間還聽見李應傾似乎頗為嫌棄的說了句:“青天白日,膩膩歪歪,你倆能不能要點臉?”
晏卿皓:“你也可以找人膩歪。”
李應傾破口大罵:“有傷風化!”
晏卿皓平心定氣:“封建殘餘。”
李應傾擼起袖子,“你才封建殘餘,你全家都封建殘餘,你個古代人,在這裏跟我扯封建?”
二人後來說了什麼,顧封塵也沒聽清,隻覺得自己困得難受,聽二人吵了兩句,靠在晏卿皓懷裏又睡了過去。
昨晚上他心中有事,一直在床上躺著,翻來覆去睡不著,好不容易剛剛有些困意,剛剛睡過去,就被晏卿皓直接從床上拉了下來,一路拉來了這裏。
也不知道這晚上睡不著白天睡不醒是什麼毛病,反正顧封塵隻覺得自己現在困得難受。
就這樣靠在晏卿皓懷裏,睡了不知多久,一陣冷風突然把他凍醒。
他打了個哆嗦,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正巧對上了掀開他鬥篷的李應傾,和一隻手護在他身前,奈何沒能敵過李應傾兩隻手的晏卿皓,下意識的問了句:“啊?天亮了?”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亮了。”李應傾一把掀開晏卿皓蓋在顧封塵臉上遮光用的鬥篷,讓崖頂呼嘯的冷風將顧封塵吹了個清醒,轉頭看向了崖邊的方向。
呼嘯的風吹亂了他耳畔的發絲,李應傾迎著風吹來的方向抬起了手,“前方便是歸墟的入口了,若去歸墟,需得有逝者引路。所以一會你二人跳下去的時候,務必抓緊彼此的手。”
猛烈的風吹起他的衣擺,也卷起他他的發絲,自認為自己這樣很帥氣很英姿颯爽的李應傾回頭正要繼續說話,結果緊跟著就被頭發糊了一臉,“......”
草。
他有一句國粹,不知當不當講。
“所以誰引路?”顧封塵大膽發問,然後換了李應傾一個無語至極的表情。
他雙手扒開糊在自己臉上的頭發,“是這樣的,我昨天晚上剛從歸墟裏抓了倆死人來給你倆帶路。”
“那你為什麼不直接把顧笙帶上來?”顧封塵雙手揣在袖子裏,被凍的瑟瑟發抖的靠在晏卿皓懷中,整個人現在還是懵圈的狀態,全然沒聽出來李應傾話裏調侃的意味,非常老實的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李應傾翻了個白眼,抬手要推二人下去的時候,突然聽見了一陣清脆的鈴聲,落在二人身上的手一頓,抬頭看向了懸崖的方向。
不對勁啊,那老東西之前告訴他的攻略裏,沒說有鈴聲啊。
伴隨著一陣陣空靈的銅鈴聲,四周霧氣漸起,耳邊似有一個女子在吟唱,漸漸的,聲音越來越多,那些聲音混雜在一起,好像隻有一個人,有好像是無數女子在他們耳邊吟唱一般。
“鳳樓簫曲斷,桂帳瑟弦空。
畫梁才照日,銀燭已隨風。
苔生履跡處,花沒鏡塵中。
唯餘長簟月,永夜向朦朧。”
隨著吟唱的聲音越來越近,女子們的聲音也越來越大。
“唯餘長簟月,永夜向朦朧......”
但在迷霧之中,他們卻看不到任何人,隻能聽見聲音越來越近。
晏卿皓攬著顧封塵的手越來越緊,牢牢的將他護在身邊,另一隻手正要召出武器來,應對緊急情況,卻被李應傾攔下。
李應傾對著晏卿皓搖了搖頭,“先不要輕舉妄動。”
隨著吟唱的聲音結束,周圍的霧氣稍微散去了一些,幾個黑影浮現在霧氣之後,隨著霧氣漸薄,顯露出了身形。
立在他們周圍的,赫然是幾個紙紮的女人。
那些紙人紮的不是很好,但是活動時,卻像極了活人。
尤其是那雙朱砂點上的雙目,轉動的時候,更是活人才會有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