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認真一想,又好像有些廢話。
還挺讓人費心的。
小姑娘年紀輕輕,心眼倒是挺多的。
淩甌額頭上的青筋突突的跳個不停。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徑直打斷了安芍的喋喋不休。
怎麼說他和安世遠都也打交道打了十幾年了,他怎麼就不知道,安世遠有個怎麼聒噪又討人厭的女兒呢?
淩甌的內心裏全是不耐。
“安家丫頭,”淩甌伸手打斷了安芍,“不管怎麼說,我和你父親也有了這麼久的一個交情了,你就一點麵子也不給叔叔麼?”
安芍眨了眨眼睛,伸手一臉震驚的虛虛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什麼,叔叔你居然和我父親有很久的交情了麼!”
淩甌:......
他和安芍也不是沒見過麵,這小姑娘的戲怎麼就這麼多?!
淩甌的好脾氣因為安芍這麼折騰了半個小時,都快要消失的讓他原形畢露了。
安芍輕笑一聲:“叔叔,既然是長輩,我也就不瞞你了。”
“我們這一屆,確實是有一個本事很不錯的少年......”
安芍的話語一出口,淩鷗的眸子當即就是一亮,他當即開口,打斷了安芍的話語:“那......”
安芍直接開口,阻止了淩甌想要說出口的話語:“可這可是雅譽之後要重點培養的學生。”
安芍的臉上是意味深長的笑意:“這個學生應該會被學校保護的很好呢!”
“一點資料都挖不到的那種,”看著淩甌馬上變黑的臉,安芍臉上的笑意更大,“我可是看在叔叔和我爸爸有交情的份上,才特意告訴叔叔這個消息的。”
安芍的臉上全是玩味:“叔叔不如等等看,四年之後的那個首席生,是不是優秀到了需要雅譽好好保護起來的地步呢?”
淩甌的一整張臉徹底臭了。
他自己親手培養起來的繼承人,他難道能不清楚不明白嗎!?
淩非景作為那些孩子裏最後存活下來的最優秀的孩子,寄載了他巨大的厚望,他連路都已經鋪清楚,要抓著淩非景往自己打算的方向走下去了,怎麼可能還不知道淩非景是什麼水平!?
雅譽作為國家直屬的學校,他當然很清楚的知道雅譽是怎麼養學生的,能夠培養出來的首席大概是什麼能力區間的。
淩非景能從那個深山老林的別墅裏跑出來,能在別墅裏活著長大還學了一堆的本事,雅譽的這個教育模式,對於淩非景來說簡直就是一個玩玩的級別了!
首席?
雅譽的首席對於他培養出來的繼承人來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台階罷了。
完全就沒有任何必要的東西。
淩非景這樣有能力的繼承人,就應該立刻馬上的回到他的身邊,按照他的計劃去成長,成為下一任的內閣大臣!
成為和他同樣的存在!
不,應該是要成為一個能力,權勢都比他更強的存在!
這樣的人才,有什麼必要要在雅譽裏麵再浪費四年的人生,拿著一個沒有用的學位證書?!
一寸光陰一寸金。
淩甌隻覺得淩非景這樣的人才,時間在無用的事情上浪費了,簡直就是在糟蹋!
使用了他大量的心血和財產打造出來的人才,怎麼可以被糟蹋!!!
淩甌覺得自己站在了暴走的邊緣。
極強的失控感,讓淩甌的不滿不斷加劇。
淩甌的臉徹底冷。
他定定的看著安芍,一雙眼眸裏全部是涼意。
“安家丫頭,你應該很清楚,那個孩子是個天才吧?”
“而且還是我重要的繼承人。”
意料之中期待的話語終於聽到了,安芍的臉上忍不住的滿是笑意。
“啊~”
安芍滿臉的了然,嘴裏毫不在意的感慨了一句,像是在附和淩甌的話語。
“那淩叔叔,你也應該知道,知道這些事情的我,就掌握到你的把柄了吧?”
淩甌的臉上全是冰冷,他像是一個站在暴怒邊緣的人,而安芍,就站在他的底線上肆意的蹦躂。
秦子光:......
他錯了。
安芍不僅狠,她比時玖還瘋。
敢和淩甌叫板,安芍是真的瘋了。
淩甌,淩甌這種會用那種方式養孩子的人,比時高那種家、暴、孩子的所謂成功人士更加可怕的好嗎!?
時玖未成年的時候可都不敢和時高叫板呢!!
安芍才十七歲,一個未成年也敢和淩甌這種人叫板。
她怎麼敢?!
安芍是真的瘋了。
而這一點,時玖也明顯感覺到了。
剛剛還漫不經心的在抖腿給安芍充當靠山的時玖,看著現在暴怒邊緣的淩甌,時玖都有點虛了。
時玖被時高打了那麼多年,有一種天然的對於這種暴怒的父輩的恐懼。
而安芍......
她不僅沒有恐懼,她反而蹦躂的更換了。
時玖的腳抖不動了。
她看著淩甌,她都覺得下一秒淩甌應該要掀桌過來和安芍打起來了。
時玖有點膽戰心驚。
她覺得,安芍大概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吧。
而當事人安芍,正以一種相當悠閑的姿態,腳尖一下又一下漫不經心的點著,笑眯眯的和淩甌對視著。
相比之下,渾身緊繃滿臉寫著憤怒的淩甌看起來反而像是落下下風。
“你在威脅我?”
淩甌笑了,冰冷可怕的表情配上帶著笑意的聲音,淩甌看起來讓人感覺相當的恐怖。
安芍無奈的攤手,一臉的無辜:“我哪有,我隻是在和您說一個客觀事實罷了。”
“嗬,”淩甌嗤笑一聲,站起了身子,垂眸看著安芍,看起來有些高高在上,“安家丫頭,看來你的身後真是有相當不錯的資本啊,你的父親知道你這麼肆無忌憚麼?”
安芍勾唇一笑,微微調整了一下坐姿,看起來更加的閑適,她隨意的抬眼看著淩甌,卻並沒有讓淩甌有種自己居高臨下的感覺。
淩甌明明站在高處,他明明在俯視著安芍,可他卻覺得麵前的少女像是在和自己平起平坐。
安芍歪了歪腦袋,嘴角輕勾,說出來的話語膽大無比:“叔叔,你是想要威脅我嗎?”
少女輕笑一聲:“可是這個世界上,還沒有能夠威脅我的人啊~”
“省點心吧,”安芍拍拍手,站起了身子,似笑非笑的看著麵前的淩甌,“你的目的,可不會達到哦。”
“那個少年,我保下了,淩、叔、叔。”
最後稱呼對方的時候,安芍一字一頓,聲音聽起來相當的用力,看起來相當的有宣告的意味。
淩甌微微一愣,忽然笑了。
“保下了?”
淩甌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笑話,他覺得極為的好笑。
“你要怎麼保下他?”
“安芍,你會不會太過自大了?”
“就憑你?”
淩甌的聲音裏全是嘲諷。
安芍勾起嘴角反諷:“那麼就憑淩叔叔你,又憑什麼覺得我沒有那個本事呢?”
“您好像還不太知道,我的驕傲,是有資本的。”
“絕對的資本。”
安芍的眉眼微揚,她微抬下巴,臉上全是誌在必得。
她看起來好像絕對不會輸。
“哦?”
淩甌的眼裏帶上了興味,他看著麵前高傲的像是小公主的少女,忽而平靜了心思。
“那麼,我倒是想拭目以待了。”
安芍輕挑眉頭,不發一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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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走茶涼的辦公室。
淩甌緩緩的抿了一口麵前已經涼的透徹的茶水,頓了頓之後,臉上綻放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安世遠倒是養了個好女兒。”
齊校長笑笑,端起桌上茶杯也抿了一口。
“偌大的安家就交到這麼一個丫頭手上,安世遠能不上心麼?”
“多少好資源全砸在那個丫頭身上了,養出來的自然非同凡響。”
“要不是今天這個丫頭是和我作對,”淩甌輕歎一聲,“我還真是相當的喜歡這個丫頭了。”
“怎麼,今日你這不就是到我這來走個過場演個戲的麼。”
齊校長打量的目光落在淩甌的身上:“還真打算拆了這個雅譽?”
“我怎麼有那個膽子?”
淩甌打趣了一句,看起來冷漠銳氣的五官被刻意的柔和,看起來倒是沒有那麼的讓人膽戰心驚了。
“嗬,您這個內閣大人,能有什麼您不敢做的事情麼?”
齊校長笑得嘲諷了一句:“要不是知道你的兒子要做的事情在你的期待之上,今日這個雅譽,怕是真不用消停了。”
“哈哈,”淩甌笑笑,“那小子倒是還真是感想,總統啊。”
“尚國的總統......”
淩甌緩緩地重複著這兩個字,意味深長。
“這天下,倒還真是年輕人的未來了。”
“敢想敢做,有勇有謀。”
淩甌滿意的點點頭。
“安家這丫頭倒是個野心大,敢想敢做的。”
“相較之下啊......”
齊校長的指尖輕點茶杯的杯壁,麵露感慨:“時玖還是差了點火候。”
“時玖?”
聽著這個名字,淩甌頓了頓,繼而笑了。
“是麼,我看那丫頭,倒是比安家丫頭識時務的多,進退有度。”
“安家丫頭衝的太過,要是控製不住,就會變成一把火,燒傷自己。”
淩甌頓了頓,留下自己的點評:“各有所長。”
“這些孩子,都有著自己獨有的個性和光芒。”
淩甌笑了笑:“這些年輕人啊......”
齊校長挑眉,對於淩甌的點評不置可否。
她清楚的知道,時高的教育太失敗了,時家的教育,成為了時玖成功路上的一道絕對的絆腳石,如果不能慢慢的改正過來,亦或者是有所克製的話,那麼會被火燒傷的人,就會是時玖。
而時家,注定要燒起一把火來得。
而淩家......
齊校長的目光落在淩甌的身上,不動聲色的劃過。
古人常說,虎毒尚且不食子。
看來淩甌還不太清楚這句話啊。
淩家這把火,會不會燒的起來呢?
如果淩甌的手段足夠狠辣,還是會順應淩甌的心思,讓淩甌的抱負得以實現呢?
都是好戲啊......
齊校長頓了頓,想到了自己家裏那群為了家產的繼承權已經爭瘋了的小子......
家和才能萬事興啊。
終究是要老了,才能折騰明白麼?
全部是欲望惹出來的不良後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