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皆大歡喜的結局嗎？”蘇洛雖然知道這故事說的大概是張婕妤，可也不禁為這少年少女的情誼動容。
“是啊，若這是結局該有多皆大歡喜啊。”顧瑾琛長歎了一口氣，“可事終與願違，就在這姑娘及笄前半月，他們國家的王下了旨，讓姑娘去和親。可這和親之事原本訂的是那王的女兒，他們的郡主啊。說到底，隻因為王的一句郡主年紀還小，就把比郡主還小幾個月的姑娘嫁了出去。姑娘聽到這消息哭著求父親救救她，父親說，若她當真想抗旨，他就帶著一家逃跑，這世上總有一個抓不到他女兒的地方。姑娘哭著回了房，第二天一早就去告訴父親，她嫁，隻是能否再見那少年一麵，父親允了，二人的婚事本就是口頭承諾，外人並不知情，父親以和親前習字為由請了少年入府。少年聽了姑娘所說，默默不語，姑娘怕他以為自己愛慕虛榮，可不曾想少年隻是說了一句‘心悅與你，從未後悔’。當夜姑娘與少年把酒言歡，可少年人的愛意怎擋得住那一句虛無縹緲的和親。一月後，姑娘出嫁，少年在山崖上目送她離開，隨後轉身跳下。姑娘隻是一個妾室，和親的人當夜沒有來姑娘房中，可姑娘卻隱隱覺得惡心。隨性的郎中診了脈，發現姑娘已有身孕，姑娘便把那日的事告訴了這位臨行前父親送來的郎中。郎中聽後隻說一句姑娘糊塗，姑娘原以為這郎中惱了自己，若此事被發現他們都會被扣上欺君的罪，可那郎中轉身在藥箱裏翻了半晌，拿出一個藥丸，告訴姑娘務必讓那和親之人喝下。姑娘乖乖照做，當晚就去請了那人，將藥丸包在一塊肉中，當太監試毒時姑娘嚇壞了，可那銀筷卻沒有變色，姑娘便坐在那人身旁，親自夾了那塊肉，遞在那人嘴邊，那人沒有推脫，示意姑娘放在碗中，自己夾著吃了。”顧瑾琛說到這臉上竟帶了些慍色，他深吸了一口氣平複心情。
蘇洛聽到銀筷試毒那就想笑，心想看樣子古裝劇演的還是有點根據的，但是他們不知道銀筷子試不出毒嗎。
顧瑾琛當然不知道這些，等恢複平靜後又開了口：“用過飯後那人有了反應，太監以為那人要臨幸姑娘，很識趣地退了出去，可他沒看到他出去後從屏風後又出來一人，那人被扒了衣服放在塌上，郎中割了自己的手在白布上滴出幾朵梅花，姑娘躺在昏迷之人的旁邊。第二日，那人以為自己酒後臨幸了姑娘，給她進了位份，可始終是妾室。雖說有了孩子，可那人也沒來看過姑娘，太醫更是隨便找了一個，不過他的隨意倒是方便了姑娘，隻是臨近臨盆之日，怕是不好再瞞。那日姑娘出門去花園，正好有一塊鵝卵石，光滑又突兀的出現在路上。姑娘早產了。那人隻來看了一眼孩子，甚至未曾過問為何會早產。不過倒也省了姑娘的麻煩。孩子漸漸大了，那人覺得這孩子乖巧懂事，終於願意在孩子身上花費些心思了。每日考他功課，這孩子都答得很好，那人連帶著看姑娘都順眼了幾分，可後來......”
“可後來那姑娘被人誣陷，那人未曾查明就處置了姑娘，甚至想讓那孩子認別人做娘親，是嗎？”顧瑾瑜突然開口，到讓顧瑾琛未曾料到。
“皇兄如何知曉？”
“之前看過一個話本子，內容差不多。”顧瑾瑜隨口一說。
隻是這一隨口，讓顧瑾琛心又沉了幾分。他娘親的一生竟被顧瑾瑜說成話本子。
“那皇兄可知這話本子的結局是什麼？”
“哦？這倒是不知了。”
顧瑾琛起身，慢慢戴上進門時放下的兜帽。
“果然是你啊。”顧瑾瑜沒有太大反應的樣子讓顧瑾琛內心煩躁。
“看來皇兄也猜到是臣弟了，那就不必再演這戲了。”顧瑾琛抽出腰間的軟劍，顧瑾瑜倒是不知他何時練的軟劍。
“臣弟等今天等了很久了，本來以為皇兄是真心待我，還曾有過一絲猶豫，如今想來真實可笑。”
“要打就打，你知不知道反派死於話多。”蘇洛從床上坐起來，微笑著看顧瑾琛。
眼看著顧瑾琛的劍就要搭上顧瑾瑜的脖子，顧瑾瑜一閃身，反手捏上了顧瑾琛的喉嚨。
“皇兄......你？”
“朕為何無事？還是你的郎中為何沒發現？”顧瑾瑜的手漸漸收緊，顧瑾琛臉明顯紅了。
“若不是我們用了這法子，怎麼騙得過你。”蘇洛也從床上起來，劍指著那郎中。
“你娘親的事父皇本不知情，你為何要如此？”顧瑾瑜今天收到他爹的回信才知道，他爹也一直被蒙在鼓裏，他爹在信中告訴他，若顧瑾琛威脅到他的命，可殺之。顧瑾瑜將麵色漲紅的顧瑾琛仍開。
“若不是他，娘親怎會和父親分別，又怎會死！”顧瑾琛第二次哭，上一次還是他娘親被處死之時。
“和親之事本也輪不到你母親，你該恨的是你們的國君，而不是毫不知情的父皇和朕！”顧瑾瑜看著地上這個自己從小就喜歡的弟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顧瑾瑜的話讓顧瑾琛恍惚了一下，可他並不悔，父母的死總要有人付出代價。
“可願悔改？”顧瑾瑜還是問了他一遍，他和蘇洛商量了，若是顧瑾琛願意悔改，就關著他，留他一條命。
可顧瑾琛終究還是一意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