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有六七分鍾吧,外麵終於傳來了敲門聲。
我仔細想了計劃,我有自信能在道哥那過關。
我看小亮子還在廁所地板上,沒死。
我暗對自己說,一定要冷靜,為了我媽,我也得把這事兒幹好了。
開門,就看到道哥和雯姐,還有個不認識的年輕人,陰惻惻的。
道哥黑著臉,地中海在黑夜中如同光明頂,他鼻子下麵的胡子堅挺得要紮人似的。
“人呢?”
“在廁所。”
道哥他們於是朝廁所走,而最後那人路過我時,我發現他臉上隱約有一道刀疤。
我心裏叫他刀疤男。
廁所裏,小亮子口吐白沫,已經不能說話了。
道哥蹲下去,認真的觀察著小亮子的表情。
或者用參觀比較合適,反正根本不是生氣,隻是略微帶著對未知的好奇。
刀疤男也一樣,他俯身摸著小亮子的頸動脈,對著道哥點點頭。
我也不知道是啥意思,估計是說“死不了”。
小亮子就呃呃呃的吐泡沫。
全都是泡沫。
他眼神有些迷離,也有些激動,但就是開不了口。
雯姐倒是略帶驚訝地正眼看了我,好像在說“你做的?”
“因為啥?”
道哥撿起小亮子的手機,裏麵還是某網站。
道哥眼神一變,露出欣賞之色。
氣氛挺凝重,尤其是道哥和刀疤男,感覺隨時會暴走。
我高中時上過心理課,知道說謊,最好是多半是真,少半是假。
“他把我媽給我的錢,私吞了!”
我說完,就緊閉著嘴,瞪著地上的小亮子。
“多少錢?”道哥坐在馬桶蓋子上,我總覺得不太結實,他屁股非常的肥大。
“一千。”我的視線從道哥的屁股轉移開。
道哥眯著眼睛,微笑:“就為了一頓飯錢,你把人打成這樣?”
是啊,你的一頓飯,我媽的死命倒騰。
我也不跟道哥講道理,根本沒卵用。
不過我額頭一下子就出汗了,道哥愛笑,可笑完可能就要刀了我。
“他還罵我媽!”
道哥又是一笑,輕輕點頭:“罵了什麼?”
我把頭一扭,沒回答。
道哥嘿嘿幾聲:“高明是吧,你說你下手忒狠了,這一點……我挺喜歡的,不對,是欣賞。”
我張大了嘴。
這邏輯,我沒跟上。
但道哥轉頭看著小亮子,用腳踩了踩他的褲襠,小亮子目露驚恐,那裏血肉模糊,似乎麻木了,他也沒叫疼。
“打狗也得看主人呢,你白打了我的狗,我要是不懲罰你,以後兄弟怎麼帶?”
我倜然心驚,還沒來及說什麼,可隨即被刀疤男鎖住了脖子。
雙臂被他朝後掰著,他的胳膊跟鐵箍似的,我根本動彈不得!
刀疤男看上去不壯,但我敢說,這力氣能掰彎鐵棍子!
他用手掌下壓我的脖子,我覺得要斷了。
“我看見……小亮子……”
道哥示意刀疤男鬆手,問我:“怎麼?”
我大口喘著氣,覺得脖子被打了水泥。
“他跟一個女人……咳咳咳”,我說著,把手機解鎖,找到照片,遞給道哥。
我沒敢說女人是誰,因為我隻是猜測。
而道哥看到照片,眼神一下子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