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任務勉強完成。”即墨淡淡地說道。
差點小命不保呢,哼! 祝幼清有些不服氣。
祝幼清依照著即墨的指示打坐冥想,發現識海裏一隱蔽隱處被濃霧掩蓋,待近身探去,立即如抽絲剝繭般顯露真容。
這像是一段記憶,不,是一些過往的片段。識海中的一幕幕相互撕扯著,迅速切換。
小女孩約莫六七歲,坐在黑漆漆的藥浴裏,騰騰熱氣伴著刺鼻難聞的味道。嬌小玲瓏的的小女孩大汗淋漓,咬著牙,緊皺著秀眉似是忍耐著痛苦。
陡然,切換成小女孩在吃無數瓶瓶罐罐裏的丹藥,稍稍一嚐,立即苦得縮了舌頭,小臉有些猙獰。
“師父 ,我可以不吃嗎?”小女孩嗓音甜潤天真問道。
“你還想回到破廟嗎?不想就忍著!”涵虛板著臉,疾言厲色。
“我吃,我吃!對不起,師父。”小女孩一聽就驚慌失措起來,胡亂拿起一瓶,就往嘴裏傾倒。
隨即無數丹藥盡入嘴中,腹部翻騰著,企圖抗拒這些烈性極強的不明藥物。胃裏的不適使小女孩直泛著幹嘔,卻不敢表現出來,強壓著咽下。
很快,這一幕煙消雲散了。
女孩被七八個凶惡的死囚圍了起來拳打腳踢,哭得淒慘,蜷縮在地上 遍體鱗傷,無助地喊著“師傅!師傅!”
待涵虛叫停,人牆散開,女孩的小臉上遍布著青紫,嘴角掛著尚未幹涸的血跡。無聲地張了張嘴,喉嚨裏腥甜上湧,猛然嘔出一大口濁血。涵虛居高臨下,冷著眼向地上扔了一把劍。
“拿起劍!不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老道衣袂飄舞,道貌岸然。顯然十分受人推崇尊敬,臉上的每一道皺紋都在訴說著他的威嚴。
然而此刻躺在地上的女孩,覺得眼眶有些朦朧了,那不然為何救她於水火的師父,又將她推入另一個深淵,萬劫不複。
她強忍著劇痛,渾身顫抖,掙紮著拿起劍奮力一搏。
…
七八個人俱倒在血泊裏,都大睜著雙眼,一臉驚恐,死相難看。
女孩儼然成了血人,但帶著一身殺氣,孑然而立。眼瞳裏灰蒙蒙一片,空洞麻木,不複往日靈動。神色淡漠,似是麻痹了。
識海中的記憶早已無影無蹤,空留滿室寂靜。
即墨有些好奇,絲毫未察覺到少女的心事 ,興致勃勃問道:“怎麼樣!你都看到了些什麼?”
祝幼清置若罔聞,屏蔽了周圍的一切,仍舊沉浸在深深的震撼裏。
她慢慢蜷縮起身子,環抱著雙膝,以一種自我保護的姿態,埋著頭靜默不語。
你一路走來一定很不容易吧,抱抱你。雖然不知道我們有什麼關係,而你又去了哪兒?
但是我一定會讓你擁有天下最好的一切。
祝幼清長舒了一口氣,鎮定了下來,深思熟慮。
恍然間,久閉的雙眼被一抹亮光刺得有些疼,待定睛一看,是一柄亮澄澄的匕首。
一個荒謬的猜想湧上心頭,祝幼清三步並作兩步衝了過去,拔出匕首對著手腕處,使勁一劃。
登時,溫熱的血液潺潺流出,但不多時猙獰的傷口奇跡般愈合了,腕上的刺疼也漸漸消失了。
即墨被她的舉動嚇到了,大叫了一聲,
“你幹什麼呢!”快速跑了過來,急切的幫她止血療傷 ,卻看到白嫩細膩的皓腕上隻有一道淺淺的粉色痕跡。 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有些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