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塗山明珠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這仙禁若是人布置,自然需要仙道之人。可它不是來自人,而是來自某個死物呢?”
“怎麼可能!”明非質疑說:“那非得是天生地養之寶不可,又或者是上古流傳下來的仙寶。無論哪個,隻要出現,天下都要轟動了。怎麼會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這兒!”
“細細想來,倒也不算悄無聲息。”三明眼神一亮,想到了什麼。見明非看向他,他提醒說:“那隻金蟾。”
金蟾,先是人工造物,而後天地成就的寶物,能聚財斂寶,算得上是移動的聚寶盆。它既然能聚財斂寶,換句話說也能逐材尋寶。
“我們都以為,是有第四人在場,暗地裏破了塗山的招妖印,擄走了金蟾。卻沒想到還有一種可能是:這金蟾興許是自己要走的。”三明越說越想越覺得是這理,興奮得兩眼發光:“是為了這山中的寶物!”
能引起金蟾興趣的寶物,哪怕是最低等級的,無論是對於自己還是對於自家門派都大有裨益。
明非聽三明這樣說,心思猛的通透,心說果然如此。若說有什麼第四個人能神不知鬼不覺的盜走金蟾,那非得是謫仙下凡不可。之前思路鑽了牛角尖,就沒想過有第二種情況。
如今點醒,越想越覺得有可能。盡管可能性很小,但比起一個能揮手布置出仙禁,能神鬼不知的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擄走金蟾的謫仙強者的猜測,靠譜太多了。
見三明明非一臉亢奮的樣子,塗山明珠潑冷水說:“寶物雖好,誰能破開這仙禁?”
一時間大家麵麵相覷。若是其他仙禁,哪怕是刻畫在實物上的呢,總能有弱點。可這仙禁是空間之禁,既沒有脆弱的附著物,也沒有明顯的紋理,根本無計可施。
半晌,明非長劍一立,做出一副攻擊的樣子:“這樣幹看著沒用。不如咱三人施展最強手段,一起攻擊,興許會有效。”
塗山娘娘搖頭說:“你忘了之前了,那口劍根本沒碰觸到什麼東西,而是直接穿過去了。我們這一下,若是成了,固然可以逼出仙禁真麵目,甚至攻破它。可若是失敗,你我三人神通威能,別說這靈明村,就是這整個北海國都要不複存在了吧。”
三明聽了也是皺眉:“殺戮太重,恐遭天譴。”
明非嗤笑:“你兩人顧慮太多,又太過無謂。要解決這問題多簡單:走近了,貼上去,朝天施展不就行了?”
兩人失笑,失語,半晌自嘲一笑:“說的也是。”
因不知這仙禁還有沒有什麼攻擊手段,三人靠近得極小心,每一步都仔細探查,等確認沒危險了才邁出一步。
如此走了大約半個時辰,已到了山腳,前麵是一條蜿蜒上山的路,直入密林。
“好了!”塗山明珠提醒:“就這裏,不要再走了。”
三人站定,抖擻精神,雖表情淡然,心中卻都有些激動緊張。仙禁不知能不能破開?破開之後裏麵又有什麼?是上古流傳下來的洞府,還是洪荒時候的天材地寶,又或者最不願意麵對的謫仙強者?
明非並指成劍,往劍身上一抹。寶劍鋒利,在他手上劃開好大一條口子。血順著劍鋒流淌到劍尖,卻不低落,而是被劍吸收。隨著這滴血被吸收,寶劍化作血劍,甚至空氣中也迷漫著一縷血氣。
“祭劍!?”三明眼皮直跳:“你至於這麼拚命麼!”
明非懶得理他,高舉血劍,口中大喝:“我以我血薦軒轅!”此話一落,血劍光芒大放,若有靈性般自己動起來,繞著明非脖子繞了一圈。明非腦袋啪嗒掉落,還未落地,便轉而高飛,落在血劍上。
一邊塗山明珠看得目瞪口呆:“雖說碧遊宮向來奇術異法不斷,可這法門未免也太邪性血腥了。”她撇眼問三明:“莫非是邪法?”
雖說如今修行道並非容不得邪法,但修煉邪法的人大多偏執。若這明非真修煉了邪法,回頭得給族裏說說,碰到明非一脈躲遠一些。
“算不得邪法,”三明看著也是發毛,沒成想明非了個莫須有的寶物這麼拚命:“不過是拚命之法。祭劍之術,以全身血氣激發寶劍威能,施展所有劍道神通殺傷力都能翻倍。”
塗山明珠若有所思:“恐怕後遺症不小吧。”
三明剛想說話,卻被明非打斷:“我堅持不了多久,你們還不趕快!”
這一打斷,三明才想起,彼此人妖之別,雖說狐族與人族親善,可也沒有透露保命之法的道理。雖說明非不怕,可他的徒子徒孫還沒到能隨心所欲的地,不由懊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