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始至終我目睹了一切但我的身子被人定住了而店內又堵了一群人,圍了一個圈堵在門外,即使我能動彈我也走不出去,就這樣我眼睜睜地透過那扇玻璃門看著一個生命的離去。那一刻我發誓我絕對不會讓在場的一個人好過,於是我記住了殺死小雞的那個人和他身邊的同伴然後展開了報複。
我並沒有動用一刀一槍,但我讓人收集關於他們的一切,讓他們與自己心裏的陰影搏鬥。如有人開車撞死人,我就讓人扮演被他撞死的那個人整天在他屋裏打轉,又如有人愛上一個美麗的女子,我讓那女子和一個他最不能接受的男人在一起!
我今天算不算咎由自取呢,盡管我的原意隻是為死去的好友留點存在過的痕跡但我忘了:哪怕是十惡不赦,罪該萬死的人他們也有父母也有朋友也有人為他們傷心,盡管我並沒有取他們的命但我卻令他們比失去生命更痛苦,因為他們還有感情,還會自責還會痛苦……我真的很笨很笨,我為什麼要懲罰這樣的人呢……
槍聲響了好久好久,久到手裏攥著的一塊硬幣都有了溫度,嗬嗬,我也以為自己在西方極樂的某個角落優哉遊哉地玩樂了…隻是有個聲音喚醒了我….空氣中還彌漫著血腥的味道…
我還有體溫,不,能這麼清晰地體會的---------這是別人的體溫…..
安丞昊!!!為什麼!!!
渾身是血的安丞昊……
已經失去意識的安丞昊……
還緊緊的抱著我……
用一生的力氣裹緊我……
抱著我……
為什麼對象要是我,從被抱得窒息的架勢來看他愛慘我了,為什麼,為什麼!!!他能跑能走為什麼不滾遠一點,偏偏要滾進我的世界……
一個洞兩個洞……那無聊的玩具在他身上創了多少洞洞我也數不清了,他的衣服已被鮮血覆蓋掉……
胃,心髒……我清楚這將是他們的最後一次見麵了,盡管我隻翻過兩頁醫書……應該正確地說稍微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他此刻還有呼吸已算是奇跡了……
呼吸開始有點困難了,這樣也好……起碼到了那個世界不至於孤單……
忽然,我被迅猛不及的速度震住了……喉嚨裏多了幾顆藥……
不要死……幸……福……要…….幸福……
笨蛋!!!為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吐出這幾個字有多痛苦我知道,為什麼到此刻還為我擔憂!!!我愛的不是他,我也曾以為自己愛他愛到無法自拔,為什麼天意要如此弄人,我臨死那一刻才知道有個人我始終忘不了……
嗬嗬,臨死那一刻,我選擇的不是戒指而是口袋裏的那一枚硬幣……
我不懂得自己為什麼可以那麼殘忍,在他閉上眼睛的刹那,我把硬幣從口袋裏淘了出來,直直地擺在他的即將眯上的那條縫裏……果然,他又睜開了眼睛……
那裏寫滿無奈和悲傷……
那黑色的眸子寫滿了無奈何悲傷……
我造成的!!!
我以為愛你愛得無法自拔了……
聲音還帶哽咽和憂傷……天地靜得連心跳都聽得見……果然他是明白的,也許他一早就知道我心裏沒有他,隻是我們都習慣自欺欺人…….如果可以重來我真的會好好地愛他一次,或一輩子,兩輩子….隻是上麵如果有神靈那他們都是是冷血的,他們有空還不優哉遊哉地玩樂那有時間管你下麵是否山崩地裂,海枯石爛呢……他不幸災樂禍地添霜加雪他們就得很感恩了……
這就夠了!
這就是那笨蛋留給她的最後一句話,這就夠了!這算什麼話!直到很久很久我才知道他真的很笨,生生世世都在尋找著一個人卻又記不起那個人是誰,他就是那個雪嶺上的男子。
周圍的人紛紛倒下了,我眼睛動都沒動一下,有一把槍抵住我的眉心。我*自己抬頭看清楚殺死我懷中人兒的凶手。很奇怪,我沒辦法生氣,這大概叫傷心過度吧,我不知道該給他一個啥樣的表情。
那雙眼睛很像琥珀,很漂亮。殺手對上我的眼睛時他好像後悔了,強行改變了槍的準頭。暗角的人來不及分析突如其來的變故他們就紛紛倒下了。我永遠都不知道自己從前的一個不經意的舉動救了自己的性命,那是一個殺手的故事。
在鋼筋水泥堆積的世界裏,信任單薄得像一張紙片。他孤苦伶仃,孑然一身,不過他有個好聽的名字叫殺手。有一天他任務失敗了,隻能倉惶而逃。還好那天他是用農民工的身份掩飾行動的所以在這偌大的城市並不顯突兀。跳上那剛要駛動的公車他的體力就透支了,突如其來的不適,他吐了一地。接著他聽到了一陣咒罵聲,還有人踹了他幾腳,不過他們很怕事,可能怕他死掉,一個女生喝止了,大家都捏著鼻子躲開了。他忽然想起自己身無分來來到這城市的情景,此刻是多麼的相似啊,同樣的農民工的打扮同樣受盡諷刺和白眼,他受傷地蜷縮起身子,安靜地躺在離車門很近的角落。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白蘭花味,此時他注意到一個靜靜地靠著車窗的女孩。剛才的騷動似乎對她沒有任何影響,她依然靜靜地閉上眼睛。不知何時,腳邊多了包小巧的紙巾,他知道是她但她還是那麼的安靜。她似乎明白他的窘況,他不想讓任何人看到他的窘況所以她選擇了閉上眼睛。此時狹隘的車廂了多了個律動的心跳,關懷悄悄撬開了某扇窗。殺手暖暖地看著女孩,陽光淡淡地撒在她身上是那麼的舒服,那麼的和諧……
最後一個同伴倒下時殺手也倒下了,他靜靜地看著我,眼睛藏著暖暖的笑意,我驚呆了。
“謝謝!”這是他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
安丞昊,醒過來時我發現自己在喃喃自語,枕頭濕了一大片。
“安丞昊是誰?”此時我才驚覺我身邊並不是一個人。剛才被襲擊的一幕如電影快速播放。是那又救我又打我的紅衣女子。她的眉眼是那麼的熟悉可我就是記不起她是誰。
“我應該認識你。”我想都不想就脫口而出,此話一落,那女子就出聲了。
“應該?風荊的長公主真是貴人事忙啊。雪晴國,你毀了我的一片白蘭花你該不會那麼快就忘了吧。”雪晴國,白蘭花?不過毀人心愛之物的糗事落在風皓月身上並不奇怪。
“你不會就為了那一片白蘭花殺了我吧。”我試探地問她,隻見這女子的厭惡之色更濃了。
“是你殺了七七姐,我要你的命。”話語間銀色的光就落入了我的身體,雖然我避開了重要的穴道但還是受了重創。既然要殺我,剛才何必救我呢。我正要詢問,看到掛在女子脖子的香囊我頓時明白了。她是小弛,我當年在雪晴所救的小乞丐,那個一直討厭我親近的小女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