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問劍者誰(1 / 2)

少年李信自長安來,是個沒有家的人。雖然長安一度是他的家。少年李信可是廢太子李承乾之子,當今的王,一個沒有家,沒有實質的王,他心裏不甘,本來屬於自己的東西卻被剝奪了。

少年李信不喜歡長城,這裏孤獨的令人發狂。長城伴隨著陣陣狂風和無盡的黃沙。雖然他自己是看起來孤僻的不能再孤僻了,可那份少年特有的驕傲和銳氣,在來路五花八門的新兵中依然顯得鶴立雞群。但老兵們故意對此視而不見,提著酒壺湊到他身邊:“聽說,你自願從長安來守長城?是犯了什麼事嗎?” “與你們無關。”“誰知道呢?好比前不久有個家夥,主動要求來守長城,像你一樣厲害。於是我們可憐的上任長官力排眾議,對他委以重任。沒兩天長城的防線就接連被衝擊。大家都懷疑他,因為他反常的總要在夜間巡邏,唯獨上任長官信任他的忠誠。”

少年專注打磨著佩劍,似乎無動於衷。佩劍名為蒼穹,曾經是父親李承乾的佩劍,劍中隱隱發出光芒,感覺像彙聚著日月星河的力量,光與暗顯日月星辰,又如蛟龍從深海一飛衝天,摶扶搖而上者九萬裏。

“他逃跑了,上任長官的屍體在次日被發現。據說他現在還徘徊在長城外。”

老兵的表情就像在跟新人講可怕的鬼怪故事。但讓他失望的少年依然以無動於衷的眼神檢查著新磨的劍鋒。少年李信,雖然看起來麵容年輕秀氣,但內心卻承擔著一份不屬於他的年齡的沉重野心抱負 。

“正好。”“正好什麼?”老兵不解的湊過來。“來試試劍鋒。”少年不動聲色挪挪身體,以一根頭發吹向劍鋒,頭發立時斷成兩截。

這場談話發生後不久,大批馬賊發起突襲。隻要攻下一兩個關隘,再進入城鎮劫掠一番,便不愁過冬的糧食和布匹了。衛所看到狼煙,立即整隊出發。可唯有少年望向遠方,露出奇怪的神情。

“別發愣,小子,蘇烈長官盯著你呢!”老兵碰了碰他的手肘。可惜來不及了,全身甲胄的長官蘇烈大步走到他麵前,但並沒有露出生氣的樣子。

“可曾有什麼疑惑?”

“請問將軍,那邊是哪裏?為何那邊沒有狼煙?”

少年抬手指向遠方。地平線上隱隱約約可見城池的影子,與長城互為呼應。這個問題很奇怪,因為每個長城的守兵都知道答案。那裏是都護府的方向。

蘇烈的眉頭緊皺又鬆開,恍然大悟。

“長城遇襲,以狼煙報都護府,加以馳援。都護府遇襲,以狼煙報長城,加以馳援。我們隻探到小股馬賊騷擾,可以輕鬆解決,便忽視了都護府……”

少年接著說:“調虎離山之計而已。敵人真正想拿下的是都護府。恐怕……”他指著都護府說:“前麵幾個哨口已落入敵人之手,暫時掐斷了衛所與都護府的聯絡。即便是暫時的中斷,能多拖延一刻,拿下都護府的可能也會變大!”

果如少年所言,守衛軍趕往都護府時,那裏正經曆著激烈的戰鬥。戰場上,一片狼藉,倒下了雙方士兵,可意外的是,敵人似乎並沒有占到任何先機。固守的人們看到援軍加入,發出歡呼。

少年於戰鬥中敏銳的尋找著機會。他一心要奪取頭功,這是他在長城忍受孤獨的唯一指望。隨後便印證了他的判斷,那些人都是披著馬賊名號的西域軍人,既訓練有素又果敢殘忍。要製服他們便擒賊先擒王。他冷靜觀察著賊人的動向,尋找神秘的指揮者。可一個緋紅的身影擋在前麵,鮮明如烈火般,是從來沒有見過的人,製服上的徽章又顯示了守衛軍的身份。

四周空氣彌漫著莫名的靜謐,連殺戮聲都暗淡下去了。

“長城的……叛徒嗎?正好。”

少年提劍襲了上去。兩人沉默交手數個回合,那緋紅的身影便是花木蘭,花木蘭更多的是和李信切磋的意思,並沒有想要取李信的性命。刀劍相錯,李信看木蘭露出了破綻,李信捉住機會,突刺而去。花木蘭瞬間躲開,側身反手將他推開,猛然間少年感受到死神擦肩而過的恐懼,寒冷的刃鋒切開空氣,幾乎撕裂他的喉嚨。是那個他認為的“叛徒”救了他!“想活命的話,緊跟著我。”凜冽的聲音……女人? 他再度提劍而上時,瞬間局勢變成了以二對一。敵首也無心戀戰,如影似魅的身影翻下高牆,隨部下退卻。那個如影似魅的身影便是蘭陵王,蘭陵王深知,自己武功再高,也沒法同時能應對李信和木蘭的輪番進攻。“那是什麼人?所以他指揮了襲擊?”“不然呢?你真以為姐是叛徒嗎?”“就這麼點人馬,也敢覬覦都護府?”少年深覺那人的瘋狂。都護府的城牆縱不及長城高遠,經曆幾代經營,也是牢固非常的。“可憐的人。沒有故鄉的人。”緋紅的身影說。“沒有領土的……王。” 少年胸口如遭雷擊,想發問卻極力壓抑在自己的喉嚨內。他不應該問太多。他又何嚐不是失去家,失去故鄉的人。隻聽得隨著漸去的步伐,遙遙傳來女子哼唱的歌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