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無奈“單身族”(2 / 3)

邱軍是不怕放下麵具的。他在有數的幾次單獨麵對讓他怦然心動的小姐時,一次次重複過文章開頭的情景。但他摘下麵具後的真誠,卻在對方的麵具前顯得如此地尷尬。幾次三番以後,邱軍重新無奈地戴上了麵具,卻祈盼著一個好女孩兒幫他早日摘下麵具。

和無奈的邱軍們相比,楊沁們的無奈帶有更加深刻的意義。那是一類與邱軍們完全不同的單身族。

成員之一的楊沁是香港Q通訊設備公司的首席代表。他在這個商社已經六、七年了,在外企算是資深首席代表。老板一年隻來大陸一二次,辦事處的全權掌握在他的手裏。六、七年來,他為老板掙了成百萬上千萬的美金。他自己所得到的也足以使他跨入國內“大款”的行列。他有邱軍們想都不敢想的豪華住宅、小汽車、大哥大,以及身邊常換常新的漂亮女人。但他的臉上卻寫滿了邱軍們永遠不可理解的飽經滄桑。這種滄桑不是因為年齡,楊沁的年齡比邱軍大不了幾歲;這種滄桑也不是縱橫交錯的皺紋,而是浸透在每一個毛孔裏的漠然和倦怠。

和邱軍們相比,他在商海裏遊的時間太長,遊得太累太苦也太蒼涼。有著這番遊曆的男人,已經沒有了年輕小夥子追女孩過程中的那些煩惱。他們早已懂得了內容遠遠重於形式的道理。隻要內容能吸引他們,他們會一往無前,而不會在乎什麼可憐的自尊、矜持以及麵子。他們深諳追女人的技巧,玩女人的手段。而事實上,在商海遨遊的同時,他們也在情海裏遊了個夠。在情海漫遊的過程中,他們頻頻四望,渴望與心愛者同行。同遊者甚多,但不是她趕不上他,便是他不願與她同行。環顧四周,情海茫茫,卻找不到屬於自己的彼岸。在冰涼的海水裏長時間孤寂地遨遊,一顆火熱的心逐漸變得冰涼,冰涼的麻木,麻木地失去了知覺。

於是便是楊沁們臉上這永遠地漠然和倦怠。

他們體會的是另一種意義的孤獨——有女人的孤獨。這種孤獨是一種近乎於絕望的孤獨。身邊女人環繞,但卻沒有渴望中的“她”。

那麼“她”又是什麼?

一次酒酣耳熱之時,經受過多次情場和生意場上大起大落的楊沁吐了真言:“她不是女孩,是女人。”

那麼,什麼是女人?

女人會撒嬌,但不矯情;

女人對男人有依賴心,但不依賴男人;

女人有孩子氣,但麵對孩子氣的男人她又是母親;

女人能讓奮鬥過程中不時狂躁的男人安靜;

女人美麗,更有善解人意的心。

能溫暖楊沁們麻木的心,恢複心的知覺,最後使這顆心燃燒起來的女人,才是楊沁們想要的女人。

但這樣的女人到哪裏去找?

於是,楊沁們的臉上繼續帶著不想掩飾的倦怠和漠然,在茫茫商海和人海中繼續漫遊。蒼涼的心依然蒼涼,麻木的心毅然麻木。

不誇張地說,單身族幾乎所有的成員都在合奏著一曲題為“無奈”的主題歌。

但同樣不誇張地說,越來越多的單身族成員,在這曲以無奈為主題的背景音樂下,一天天讓自己接受無奈的現狀,享受屬於單身族本人才能享有的樂趣。

“我很喜歡我目前的生活方式,我覺得就這麼過挺好。”F公司代表張露女士說。

她是外企單身貴族中的一員。和大部分單身族成員不同的是,她有房子、有錢、有車。她的台灣情人為她置辦好了一切。而情人因為在台有家有口,一年頂多隻能過來一二次。

她是一個走在大馬路上極惹眼的漂亮女人。在她40歲的生涯中,她經曆過無數的男人。好容易愛上了一個並下決心嫁給了他為他生了個兒子,但最後男人卻為了一個遠不如她的女人拋棄了她。張露傷心極了。從此對男人失望到了極點。離婚後,她就不再想結婚。但是作為一個孤獨的女人,一個漂亮的獨身女人,她在男人的騷擾中生活得很艱難。有時甚至絕望得要自殺。她發現自己從骨子裏厭惡男人。但是為了生存,她又不得不依靠男人。

在她38歲那年,她遇到了這個台灣老板。老板對她一見鍾情,認認真真地愛上了她。他把公司的大權交給了她,並且為她購買了她生活所需要的一切,讓她過上了闊太太的生活。

但是她並不感謝這個台灣老板。她不止一次地對女伴說:“他對我不錯,但他不是一個好男人。好男人應該忠實於妻子。而他卻在妻子以外養女人。這種男人你怎麼能靠得住?哪天你人老珠黃了,他就會拋棄你,又去為另一個年輕女人購置家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