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師父沒死,是吧(1 / 1)

溫邈此人,就連見多識廣的祝師都要評其棘手,可見他本人的性格有多難搞。

他長著一張客客氣氣的、好說話的臉,內心本性卻是霸道蠻橫,誰都要聽他的話。

他想不想溫潤客氣,完全要看他當下的心情如何。

就好比現在,溫邈端著笑臉,問出來的都是尖銳問題,就表明他的心情不好。

怎麼可能好呢?

祝錦是他正兒八經的師父,溫邈發自內心認可的人。就算後來出了許多事端,導致師徒二人陌路,那也不是隨便從路邊扯過來一個人,就能冒充雲上卿。

或許二弟子現在對師父的敬重很有限,但他也不允許任何人玷汙祝錦的形象,這樣會顯得曾經跟在師父身後亦步亦趨的他很蠢。

祝錦銳評他的二弟子擰巴,此言非虛。

實話實說,如果杜飛戎現在出現在溫邈的麵前,後者會毫不猶豫地把他揍一頓,整一整師門規矩。

隻是簡單兩句話,聞瑾就察覺到眼前的人對他態度並不友好。

他心裏慌張,不明白對方怎麼會是這樣的態度。明明傳聞中的溫門主,是個脾氣很好的人。

這時祝師有話說。他的二弟子不是脾氣很好,他隻是很裝。

“我……在下聽過雲上卿的名號,也有人說過,我、我和他有幾分相像。但我萬萬不敢跟雲上卿相比,我們簡直是天差地別……”

“你知道自己像祝錦?我以為你不知道呢。看來,你是有意利用自己的這個長處,來暗示我那無知的五師弟,把你留在蒼雁門吧?

你有何目的。你要當蒼雁門的司教?這的確是個好差事。不過……”

溫邈說得口幹,悠哉地品下一口茶後,才繼續說。

“不過你要小心了,蒼雁門的董司教是個心眼隻有豆大的人。你要是太優秀,他會排擠你,讓你一輩子不能出頭。”

聞瑾突然變得坐立難安,像是被人說中了心思。

他露出暗惱的神情。

“在下與溫門主素昧平生,門主何必往我這身份卑微的書生身上潑這麼一盆髒水呢?我和少門主隻是朋友。少門主待朋友大方,讓我在蒼雁門溫書。明年我就要參加科考的,不會在蒼雁門逗留。”

聞瑾發表了一番有骨氣的自白,溫邈側著耳朵聽,忽而忍俊不禁。

“門主這是何意?不但要誣陷,如今還要取笑麼?”

他心頭火起,這時溫邈卻一改之前咄咄逼人的氣勢。

“是在下失言,讓聞公子心中不痛快了。我的確是個性子惡劣的人,聞公子厭煩我,也是正常的。”

“我哪裏有資格厭煩門主……”

聞瑾確實不喜歡眼前這個相貌年輕的門主。雖然修真之人壽命長,不能用凡人劃分少中青年的習慣來看待他們,但這位門主至少比他年長二十歲,卻和他斤斤計較……

不過,就算心裏再討厭,麵上也要說得過去。

他不想把兩人之間的對話氛圍弄得太僵,溫邈卻直接戳破他的心思。

“聞公子不必瞞我,誰喜歡我,誰厭煩我,我的心裏……從來都是一清二楚的。”

他說了這樣一句富有深意的話,就準備起身告辭。

“既然等不來五師弟,我就不打擾了。門中還有諸多雜事等著在下去處理,告辭。”

說曹操曹操到。這邊溫邈要走了,那邊杜飛戎隻身進入月門。

他第一眼看見的,就是那個光鮮亮麗的二師兄。

“你怎麼在這。”

杜飛戎可不像聞瑾,還要裝一裝。他是一點都不藏,厭惡的表情直白地在臉上浮現。

“五師弟這麼不待見我,我這當師兄的,真是好生傷心。”

“少煽情,假模假樣的!”

杜飛戎讓他別惡心,問他到這裏來是何居心。

溫邈還有一個本事,就是信口胡謅。

“我隻是聽旁人說你這蒼雁門來了個年輕公子,和我們的師父祝錦十分相似,特意過來看看他。”

“你說誰?誰跟師父像?”

“……”

向來從容自若的溫邈難得噎住。他是真沒想到,聞瑾自顧自在這邊設計半天,杜飛戎根本沒接過招,他壓根就沒在意過聞瑾和祝師相像這件事。

溫邈真的很想發自內心問一句——兄弟,你就純純人好啊?

杜飛戎不耐煩跟他廢話,讓他有事趕快說,說完就走。溫邈又發揮了他那胡說的特長,隨口一句——

“是我看錯了。我誤把聞瑾當成了祝師。”

“師父怎麼可能會在蒼雁門?你要是想,他——”

杜飛戎的話說到一半,打住。

壞了。

溫邈的眼睛微微眯起來,已經發現端倪。

“五師弟,師父他老人家沒死,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