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時弈掃過一眼,是國外的銀行賬戶,很難追蹤戶主,臉上笑意頓時加深:“不留個手機號嗎,做傅家三少的朋友,不是比兩億更有價值?”
但蘇薔頭也不回地走了,那隻剛剛握過他的手揮了揮,清冷的聲音沒有一絲猶豫:“雖然值錢,但也太麻煩了,以後還是不要再見。”
看著她那瀟灑無比的冷酷背影,傅時弈略顯灰蒙的眸子,深邃如淵。
知道他的身份,卻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裏。
年紀不大,容貌驚豔脫俗。
身手厲害,帶著些散漫的輕狂,骨子裏散發出的野。
真是有意思極了。
這次濱海城之行,也不算沒有收獲。
“爺!”
帶著些許擔憂的聲音響起,一頭藍色碎發,五官清俊的青年從巷子裏閃身而出。
直接單膝跪在他麵前,耳朵上帶著的銀色十字架耳釘在昏黃的路燈下反著光。
“屬下失職,讓那些人鑽了空子,請時爺責罰。”
他的命是傅時弈給的。
如果這人真的出了什麼事,他也可以直接自我了斷,不用留著命回去了。
“她說我是個麻煩。”
“啊?”
本等著訓斥責罰的許柯,聽到傅時弈帶著笑的聲音,腦袋有一瞬死機。
等回過神來,他看著眼前這人。
笑起來如彎月,肅然時若寒星,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這位爺的恐怖。
什麼人膽子這麼大,敢當著他的麵嫌棄他?
“可惜麻煩這種東西,越想擺脫,越甩不掉。”傅時弈斂起劍眉,抬腳踢了下他,“送我去江之寒那裏。”
許柯臉色一變,這才發現他身上有傷,連忙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出去。
很快,一輛黑色奔馳停在身前。
吩咐屬下收拾完殘局,傅時弈便上車絕塵而去,不多時,這條小巷又恢複一片死寂。
等蘇薔趕到醫院,已經是半小時之後的事了。
手術室外坐著一個衣著光鮮滿麵愁容的貴婦,有些焦急地來回踱步。
“蘇薔!你野去哪兒了?不是跟你說妹妹要做手術快過來嗎,怎麼這半天才來,心裏還有沒有這個家?”李芸一見著她就數落開了,數落完見她不聲不響的樣子又有些後悔,抿了抿頭發道,“媽媽不是想罵你,就是菲菲突然發病,心裏慌得很,話說重了,你別怪媽媽。”
蘇薔垂下眼瞼,可有可無地嗯了一聲,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蘇菲的狀況還好嗎?”
雖然同為蘇家的女兒,可她6歲就走失,過了12年才被找回來,至今相認不過半個月,當然比不了妹妹和父母的感情深。而且妹妹做手術生死一線,擔心本就是人之常情,她有什麼好怪的。
“不好!你來的晚了,趕緊去抽個血!”
似是等不及了,一貫端著貴婦架子的李芸竟有些粗魯地直接上手拉著她就走,卻發現蘇薔纖瘦的身體意外地有力,自己無法拉動分毫。
“蘇菲生病,為什麼我要抽血?”
看著女兒疑問的目光,李芸一時間竟不敢直視:“你、你和菲菲血型一樣,血庫的庫存不夠,從外麵調來不及了,你得獻血救她。”
她的血有問題,絕不能暴露給別人知道,而且近親輸血有很大概率會造成溶血,危及生命。在時間緊急到調血過來都來不及的情況下,更沒有足夠的時間對近親的血進行必要的特殊處理,任何一個醫生都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是哪個庸醫告訴您用我的血救蘇菲的?讓醫院解雇吧,省得害人。”
見她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李芸氣急敗壞:“你這說得什麼話?接你回家之前我還想著,雖然你這些年胡作非為不學無術,可都是因為在外麵沒人教,隻要我和你爸好好教養一定能改好。沒想到你連自己的親妹妹都不肯救,你的心從根子上就是壞的,這樣的人怎麼配當我女兒!”
這話說得太過難聽,路過的醫生護士都投來了異樣的眼光,蘇薔精致的眉眼動了動,沉默了半晌才恢複漠然:“我做您女兒的日子,不會很久。”
李芸氣得抬起巴掌就要扇,手術室的大門突然打開,打斷了他們的爭執。
“菲菲!醫生,我的菲菲怎麼樣了?”
再也顧不上蘇薔,她撲到病床前焦急地探問。
“蘇小姐的心髒已經穩定了,過幾天就可以出院回家了。但是蘇太太你也知道,這是治標不治本,想要根治還是需要換一顆……”
醫生的話沒說完,就被李芸略帶心虛地高聲打斷:“我知道!會盡快想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