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為緝事官,有監察百官之責!霍單行,你鼓動大臣一齊對陛下發難,妄圖逼陛下撤回旨意,意圖挑撥陛下與王爺的父子和睦,你這狼子野心,又該當何罪!今天敢鼓動這麼多大臣亂諫,給你三百甲士你是不是都敢逼宮了!”嶽其明言語不讓,給丞相扣的帽子是一個比一個大,氣的丞相半天繃不出一個字來。
明仁帝重重地拍了一下扶手,怒斥兩人:“這是朝堂!不是那街坊弄堂!你們二人都是朝中基石,這就是你們以身作則的表率?”
嶽其明和丞相連忙跪下,“陛下息怒,臣知罪!”說完兩人便埋伏著身子,一副等候發落的模樣。
“罷了罷了,再有下次,決不輕饒!”明仁帝輕輕擺了擺手,不再看他們,目光又在百官間掃視一圈,厲聲道:“此事朕意已決,無須再議。”
皇權威懾下,百官又如無事發生般安靜了下來,明仁帝那一圈掃視,倒不如說是赤裸裸的威脅,若是還有人不識趣地跳出來,那隻能是他的九族不多,毫無忌憚。
“兒臣,謝父皇恩典,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楚逸塵跪謝皇恩,一時間心情複雜,眼前這個高高在上的皇帝,雖說是自己的父親,可看見他並沒有覺得親切,可如今這番讓一眾皇子都足以眼紅的賞賜又是實打實的。或許是父皇覺得這麼多年來有些愧疚,才在賞賜上加以補償吧,楚逸塵這樣想著。
散朝後,眾官員紛紛前來恭賀楚逸塵,別看楚逸塵整日都在森海殿躲著練武,朝堂上的規矩他也清楚,自然知道得一一回禮,他也想做自己,扔下這些官佬們揚長而去,可他又不能。
不想被引人注意的人本身在人堆裏就是異類,隻有加入大眾,才不會給他們留下很深的印象,才能回歸自己的初衷。
待到這些做完,百官都走的差不多了,楚逸塵正準備回殿,卻被一道聲音叫住。
“竹楠王殿下!”
一個三品藍色官服的男子朝楚逸塵走來。
“噢?”楚逸塵頭腦風暴,極力回憶著這人的名字無果,隻能尬笑一下。
“下官國子監主祭,莫白壽。”
那人年紀不大,約摸三十出頭的樣子,三十出頭能做到國子監主祭的位置,那也是萬裏挑一的奇才啊。
“莫大人有何事?”
莫白壽聞言並未作答,作了個請的手勢,楚逸塵雖然疑惑卻也點了點頭,結識這種才子不是什麼壞事。
兩人一道彎彎繞繞,過了紫星湖,登上一座小山丘,便看見一座奇特建築,外麵似嵌著一尊尊白石小塔,遠看那塔尖林正擁著中心的穹頂,充滿了異域風格。
縱使楚逸塵從小在皇宮長大,也沒來過這處地方,莫白壽看著楚逸塵投過了的疑惑目光,笑答道∶“實不相瞞殿下,下官是受人之托把殿下帶來此處的,至於是誰,殿下進去一觀便知。”
楚逸塵見莫白壽沒有要進去的意思,便自己進去了,反正地處皇宮,他還不相信能在這裏把自己坑殺了不成。
走進大廳,蛛網般的石棱天頂,左右對立的褐木長椅,正方向的,是五十二個盾狀窗欞帶圖畫,五十二個皆不相同,不過楚逸塵可無心欣賞那些圖畫裏的故事,那階台上,一個身著漆黑短服的異裝中年人正坐在大椅上,有些幹枯的手正撫著懷中的虎斑白足貓。
“請坐。”
略帶沙啞的聲音傳來,聲音不大,依舊能清晰入耳。
楚逸塵無疑是非常好奇的,可在坐下那刻,隻覺得天地一動,眼前的一切都覆上了一層淡淡的斑駁舊黃,心中的好奇似乎也從牆上剝落。
“先生是?”
那人並未抬頭看過楚逸塵一眼,隻是一邊逗貓一邊答道∶“殿下若是問我的身份,本人是大雲王朝的國師,也是這座教堂的主人。
殿下若是問我的名字,維托·柯裏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