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01H�s杜雨杉慘然一笑:“為什麼我會知道這麼多……因為我在寧洲的實驗室裏,偷偷安裝了針孔攝像頭。”
葉聞之不解:“……為什麼?”
“掌控欲,嫉妒心,”直至此刻,杜雨杉終於有勇氣麵對自己的陰暗麵,毫不掩飾地將它們抖落出來,“我想知道他在做什麼,每分每秒……所以我這麼做了。你一定會覺得我是變態,其實我自己也這麼覺得。”
葉聞之總覺得她現在的狀態不太正常,也沒敢說重話:“也不至於……就是有點病態吧。”
他覺得有點偏題了,於是趕緊把話題拉回來:“你是不是在監控裏看到什麼了?”
“是。”
接下來,杜雨杉把寧洲的實驗言簡意賅地說了一遍,聽得葉聞之渾身發冷:“他居然是這樣的人……”
“他不僅僅是這樣的人。”杜雨杉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冰冷,“我剛知道的時候,和你一樣震驚,可我還愛他,還在拚命地為他找補,我說服自己,他隻是在實驗,他的本意是為了救人,就好像很多醫學生不也拿各種小動物做實驗嗎?可是後來……他往韓默的體內也注射了那種物質,他嘴上說是為了救雲初,可事實上,他根本沒打算救雲初!他騙了韓默!”
葉聞之愕然:“什麼?!”
“他從來沒想過要救誰,他隻想要一個實驗對象罷了。那個人可以是雲初,也可以是韓默。”杜雨杉語氣前所未有的冷漠,“既然兩個人本就無法共存,那留下韓默一個就行了,何必費心費力地去救雲初呢?”
“從他返回江城開始,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釣韓默上鉤。”
杜雨杉麵如死灰:“而我從監控裏得知他真實的計劃後,我在他實驗室裏安裝了攝像頭的事情也被他發現了。他卻是不動聲色,然後用藥把我迷昏,等我醒來後,發現自己已經被他禁錮起來了。”
葉聞之聽到這裏,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杜雨杉也不需要他有什麼反應,她冷笑著繼續往下說:“他沒有再對我做其他的,是因為我把那些監控視頻都備了份,他一時拿我沒辦法,隻能把我關起來。後來他發現韓默血液內的微生物含量達到了他的預期值,所以昨晚發信息把他騙過來了。”
“我當時睡得迷迷糊糊,後來韓默摔倒的動靜把我驚醒,才知道他在韓默一進門的時候就用高強度的麻醉劑偷襲了韓默。”
“隻是韓默體質異常,並沒有徹底失去意識和行動力,他們扭打起來。混亂之中,韓默發現我的存在後,甚至還幫了我一把,所以我才能脫身。”
“隻是我好不容易砸破玻璃牆,跑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寧洲拖著韓默墜樓了……”
葉聞之這才知道,原來是寧洲主動墜的樓,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想,那是因為,他早就已經是個瘋子了。”杜雨杉神情木然,“他知道自己的罪行瞞不住了,寧願死也不願接受調查和審判,臨死前,還想拉著韓默墊背。”
葉聞之聽得齒冷:“真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杜雨杉不再說話,隻愣愣地盯著牆壁上的一個小黑點,就這樣安靜地枯坐了許久。
葉聞之反而是更加焦灼了,他不僅擔心韓默,也擔心寧洲,當然不是關心他,這人死有餘辜,可問題是,他要是死了,誰來救他姐?
足足三個小時過去,那兩名警察已經昏昏欲睡了,急救室的門先後開了,先傳來的是韓默的消息——如杜雨杉預料的那樣,他已經度過了危險期,而搶救他的醫生還在嘖嘖稱奇,說這是他見過的最命大的病人。
至於寧洲那邊……卻沒有那麼命硬了,擔架車陂推出來,醫生沉重地宣告了他的死訊。
葉聞之隻覺得天都要塌了,腦子裏緊繃的那根弦也斷了,他頭一回體驗到了什麼叫灰心絕望。
至於杜雨杉,她直接衝了過去,掀開了白單,在看到寧洲那張毫無生機的臉之後,她先是笑,接著又哭起來,就這麼又哭又笑,一時間,整個人都有些癲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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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韓默就已經能下床行走了,隻是他整個人死氣沉沉的,拄著拐來到雲初的病床邊上,任憑誰來勸說,都不願離開。
雲初的情況越來越糟糕,醫生已經給出了病危通知書,她仍在苟延殘喘,隻是期限不會超過一周。
悲傷籠罩了所有人,葉聞之從未覺得人生如此苦澀灰暗,至於韓默,他更是百念皆灰,他現在完全能體會到他們初遇時,雲初的心境。
明明已經沒有活下去的欲望了,老天卻不讓你死。
就在這時候,卻有一名不速之客來訪。
葉聞之不認識這個戴著黑框眼鏡的年輕女人,他疑惑地打量著對方:“請問你是?”
“噢,我姓周。”對方有些拘謹,“請問,韓默韓先生在嗎?”
“你找韓默?”葉聞之歎氣,“他現在大概沒有心情見客……”